“本宮只是聽到宮人的議論問問而已，難道這些你都要向爹爹稟告？”她聲音裡隱隱透露出不悅的情緒。

    海棠嚇得臉色微變：“奴婢不敢。”

    “呵，你退下吧！”她俏臉上滿是冰冷。

    屏風後，站著的夙衡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他想多了，她怎麼會察覺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隔著一扇屏風，夙衡看著她倚在美人榻上像是失了魂的模樣，自己的心裏也像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沉甸甸的。

    許是多日來沒有睡覺的緣故，夙衡這次昏睡了很久，這也意味著……他在夢境中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在她的寢宮裏，在她看不到的視線裡注視著她。

    以前在夢境裡和她短暫的相處，夙衡只覺得她靈動俏皮，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但這次夙衡發現，她好像變了。

    她有兩張面目。

    對待宮人，她冷漠、無情……又高傲，宮人犯了丁點兒錯誤就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脾性就像她身邊的大宮女海棠一樣。

    但私下裏，每當夜深人靜，整個寢宮燭火都熄滅的時候，她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盯著一方帕子發呆。

    那方帕子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夙衡終於找到機會。

    趁著她沐浴之際，他偷偷的拿走了她一直貼身存放、就連睡覺都要帶在身邊的手帕。

    只是當看到手帕上圖案時，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上面繡的，是他的名字。

    不，應該說是他真正的名字，夙衡！

    她知道了？

    她都知道了？

    夙衡恍惚地想起她上次不經意地向海棠問起他的事情。

    頓時，他心裏五味雜陳。

    原來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聽到她匆匆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夙衡連忙把帕子歸於原處，閃身躲到了暗處。

    然後就見到她腳步急匆匆的朝這邊走來。

    當看到落在美人榻上的手帕時，她快步走了過去，把丟棄在美人榻上的帕子緊緊地攥在掌心裏，小心翼翼呵護的模樣像是對待掌心裏的寶。

    看到她這個樣子，夙衡落荒而逃。

    ……

    這場夢真的好長啊。

    長的夙衡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已經迴歸到了現實。

    他每天都恍惚的徘徊在她寢宮的周圍。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不再受夢境的限制，可以自由走動的去其他地方。

    夙衡連忙去了教養他的靜妃的寢宮。

    在這場夢境裡，她還沒有被鳳輕輕逼死。

    只是。

    當看到海棠出現在靜妃跟前，像現實記憶裡的那樣，端著一杯毒酒高高在上的站在靜妃面前時，夙衡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

    他看到自己拼了命的掙扎。

    但是對上海棠帶來的那些宮人，他的掙扎根本就於事無補。

    他看著靜妃摔了毒酒，然後，被惱羞成怒的海棠一根白綾活活勒死。

    海棠笑的仍舊如記憶中那般囂張跋扈：“十五皇子，太后娘娘娘想請您去寢宮一敘，您還是配合的好。不然，怕是您的生母王美人怕是死了都不得安息……”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記憶中的順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