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過來！”

    夙衡疾聲呵斥，攥在手心裏的信一緊再緊。

    絕對不能讓她發現這封信。

    蘇妲己沒聽他的，腳步不停的走到浴桶邊，笑得色氣兮兮：“你身上哪兒地方我沒有看過，害羞個什麼。”

    夙衡太陽穴突突的跳。

    她的手伸進他的浴桶裏，往他身上撩撥熱水。

    夙衡僵坐在浴桶裏，騰出另一隻空閒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鳳輕輕，你給我出去！”

    他嚴詞厲色。

    “為什麼要出去？”

    蘇妲己眨了眨眼睛，“我以前也伺候過你沐浴，現在怎麼不行了？”

    她狐疑的掃了他一眼，懷疑的目光像是要透過他的臉勘破什麼似的。

    夙衡捏著她的手腕一緊再緊，腦海裏想起那封信上的內容。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力抑制住自己的怒火，語氣緩和了許多，“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出去。”

    “是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蘇妲己嘴裏呢喃重複著這句話，輕笑了一聲，把他眼裏的警惕和防備看在眼裏，“行，你快點兒洗好，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她突然變得很聽話，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

    聽到她關門的聲音，夙衡才鬆懈下來靠在了浴桶上。

    他抬手，手裏打溼揉成一團的信墨跡早已經暈染成了一團。

    把信處理掉，夙衡再也沒有了沐浴的心思，他擦拭乾淨身上的水珠，換了件衣袍走了出去。

    皎潔的月色之下。

    看著不遠處，站著等他的少女，他眸光一變再變，心裏忽然涌上了一個想法。

    蘇妲己聽到腳步聲，回眸朝他看去，明豔的臉龐浮現一抹笑容來。

    那笑容太燦爛皎潔，讓走到她跟前的夙衡眸光變幻了一瞬。

    “母后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

    他仍舊是冷冰冰的語氣。

    “阿衡，別喊我母后了，你喊我輕輕吧。”

    畢竟，兩人不是親母子，聽他這樣喊，蘇妲己總覺得自己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另一方面，母后這個稱謂總會一遍遍的提醒夙衡他的過往，蘇妲己並不想他總是回憶以前原主對他做的那些缺德事兒。

    現在她來了，還把自己的穿衣打扮恢復成之前未出閣的少女模樣，很大一部分也是這個原因。

    夙衡斂眸，遮掩住眼裏的嘲諷之意。

    就在蘇妲己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卻沒想到他會從善如流地喊了一句：“輕輕。”

    雖然聲音很輕，但她還是聽到了。

    嗯……

    怎麼說呢，蘇妲己竟然生出一種不真實又詭異的感覺。

    這個渾身都是刺蝟似的男人這麼快就學會順從她了？

    她有些訝異。

    就在她正想些什麼的時候，夙衡就開口了：“你……輕輕……找我何事？”

    心裏的一個念頭因為他突然的打斷一閃而過，蘇妲己回過神兒來，牽起了他的手，“我帶你出去逛逛，聽宮女說這個時候去月亮湖看景最好。”

    說著，她拉著他往外走。

    夙衡任由她拉著。

    他知道，雖然現在她的身邊看似沒有人跟著，但那個叫鳳魘的影子一定守候在這附近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