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海棠抬眸，驚愕的看向她，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恍然地想著，太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腦子了？

    如果從前太后事事都能想到這些，家主也不會把她送到宮裏來幫襯她。

    蘇妲己懶得管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麼，她鳳眸冷冽，語氣沉冷：“去，去外面跪著，沒有哀家的吩咐不許起來！”

    “太后？！”

    海棠難以置信，自己是她身邊的大宮女，她這樣罰自己，自己以後在宮中還有什麼臉面差使其他下人？

    “怎麼，你連哀家的話都不聽了？”

    蘇妲己冷笑，紅潤的嘴唇浮現一抹淺淡的笑意：“既然這樣，那哀家就讓父親把你領回去吧。”

    “去，奴婢這就去！”海棠連忙妥協出聲，她不敢在耽擱，向蘇妲己福了福身，朝寢宮外走去。

    她跪在了寢宮外人來人往、視線極好的空地上，引得不少宮女竊竊私語，都在猜測她犯了什麼錯會惹得蘇妲己罰她。

    “鳳魘。”

    蘇妲己對著空無一人的寢宮喊了一聲。

    鳳魘現身，從暗處走出來。

    “你去走一趟，讓父親來宮裏見見哀家。”

    鳳魘聞言，點頭，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寢宮內。

    這個時候前朝剛下朝。

    沒過多久，鳳家家主就來了。

    鳳家家主在朝中擔任兵部尚書，又和其他手握兵權的大將軍暗中往來，行走間遮掩不住的權臣氣勢，妥妥的一個反派梟雄人物。

    當看到跪在外面的海棠時，他詫異了一瞬，但很快，面色就恢復了平靜。

    “太后，近日可還好？”他看向蘇妲己的眼眸裡多了一絲為人父的寵溺之意。

    蘇妲己很清楚的察覺到。

    這，或許能夠成為她的突破點。

    “父親覺得我過的好嗎？”

    蘇妲己說“我”，而不是“哀家”。

    她強顏歡笑，霎時間眼眸裡的冷冽褪去，瀰漫上了幾分哀愁之色，回望著跟前的父親。

    堪比影后級別的演技。

    鳳家家主被她看的生出了護犢子的愧疚心態，抬手像是她幼年時那樣撫摸著她的髮梢：

    “輕輕在宮中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和爹爹說，爹爹替你做主。”

    平心而論，鳳家家主是個好父親。

    比起那些爲了官位權利把女兒送到宮中當工具的人，他要好很多。當然，這也需要資本，他並不缺戳手可得的官位和權利。

    但對於皇室和其他人而言，他是個企圖以下犯上的罪臣，因為他死的人不在少數，所以他和鳳家必須剷除。

    蘇妲己眸光閃了閃，嘆了口氣：“父親可知海棠犯了什麼錯？”

    鳳家家主，“她犯了什麼錯？”

    “她假借我的名義，逼死靜妃，又威脅夙衡，還要掘了她生母的墳墓。”蘇妲己一字一句的道，“但我並不知道這些。”

    鳳家家主怔愣了一瞬，“是有些過分，該罰！輕輕只是想要對爹爹說這些？”

    蘇妲己搖頭，當然不是。

    “但在外人看來，海棠做這些事情都是我授意而為。我身邊的一個下人都能在宮中草菅人命，更何況鳳家其他人？”

    “父親在朝中雖然得勢，但還有其他和您周旋的輔政大臣不是嗎？您知道這會造成什麼後果？”

    只會加速鳳家的衰亡。

    古來史書裡這種例子還少見嗎？

    不用蘇妲己再說下去，鳳家家主自己就想明白了。

    他忽然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