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微微一用力，就能掐斷她的脖頸。

    夙衡五指逐漸舒展開來，朝她纖細的脖頸上掐去。

    “太后！”

    就在這時，一道殿外忽然響起了海棠的聲音。

    她的聲音驚醒了夙衡。

    “何事，進來吧？”

    蘇妲己餘光一直注意著夙衡的神色變化，掀起眼皮朝殿門那裏看了一眼，眼睛不眨的對他道：“別愣著，你繼續給哀家上藥。”

    夙衡斂眸，遮掩住自己的眼底剋制的邪念，沒說話，用指腹沾染了藥膏給她塗抹。

    海棠走了進來，之前並沒有注意，這時突然看到她脖頸間觸目驚心的傷痕時，嚇了一跳：“太后這時怎麼回事兒？”

    她質疑的眸光看向了夙衡。

    夙衡被她隱含警告的眸光看的手一頓，指不自覺用力點在了蘇妲己脖頸的傷痕上。

    蘇妲己“嘶”了一聲，掀起眼皮看向麵露疑色的海棠：“無礙，這不過是哀家和阿衡之間的小情調罷了。”

    她說這話時，一旁的夙衡臉色奇異的扭曲了一下，沒出聲反駁。

    “吩咐你做的事情辦妥了？”蘇妲己看向海棠，問。

    海棠回過神兒來，低垂著眉眼恭敬道：“回太后的話，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已經把鳳魘攔截回來了。”

    “那就好，這裏沒你的事兒了，你先退下吧。”蘇妲己滿意的點頭。

    海棠飛快的掃了一眼她身旁的夙衡，福身離開。

    夙衡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兒來。

    鳳輕輕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竟然召回了鳳魘？

    夙衡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之前她對鳳魘下命令的時候可是一連下了兩遍，誓要掘了他生母的墳墓，甚至他被逼的對她動手時她都不肯收回命令。

    現在，她怎麼又肯改變主意了？

    他忍不住用餘光打量她。

    夙衡雖然是皇子，但是個沒有強大母族庇佑，又不受重視的皇子。像他這種身份，在沒有被靜妃教養之前，過的比宮裏的下人還不如。

    所以他養成了謹小慎微、察言觀色的習慣。

    他定下神兒來，逐漸發現身旁坐著的女人……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這個人注重儀態，以往即便被他氣狠了弄的有些狼狽，但走出去也會讓宮人伺候著梳妝整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他身邊髮絲凌亂，頭飾歪斜的模樣。

    她是鳳家嫡女，一舉一動都刻著骨子裏的乖張和嬌蠻，不如意了，就會朝他甩鞭子過來，但是現在已經好半天過去了，自己把她勒的脖子傷成那樣，她醒來似乎沒有一點兒怒火，也沒有拿鞭子打他。

    夙衡陰毒的眸光在她臉頰上滑過，看的入神了，這才發現她通身的氣度都變得與之前大不相同，整個人的骨子裏都透露出一股淡然從容的氣勢，還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慵懶貴氣。

    尤其是那雙細長上挑的丹鳳眼中不時滑過玩味兒的笑意，晶亮晶亮的，滿是靈氣與狡黠。

    這個模樣，是他之前從未有見過的。

    夙衡的眉頭逐漸擰起。

    腦海中倏地滑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