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直飛，卻就是看不到邊際，也看不到人影。

    漸漸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也就失去空間的認知，羿千帆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在飛，還是地面在向後移動，腦袋也變得渾渾噩噩，思維似乎都不轉了。

    炎羽的眼睛一直是血紅色，已經到了狂暴的邊緣。

    飛翔中的羿千帆猛然停了下來，按照自己飛行的距離沒有一萬也快八千公里了，依然還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片地域非常廣闊，一是這方天地被人控制了。

    羿千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先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撐起了不破神通，緊接著運轉起盡破神通，用雙指對著地面，狠狠點了下去。

    兩道光芒刺破了地面，向着下面延伸下去，不知道深入了多遠。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傳來一聲輕咦，接著就像是天門被開啟，一道銀色的光芒撒了下來，在半空中出現了一名老者。

    老者就坐在半空中，白髮白眉，面容慈祥，一身白衣。背後有一棵純銀色的大樹，樹枝上掛滿了五稜形的樹葉，樹葉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炎羽咆哮一聲，揮舞著翅膀猛然向着天空中的老者衝出，同時嘴裏噴出一道火線，向着老者斜斜斬了下去。

    火線如同長劍，劃過天空，似乎要把天空都切成兩半。

    這是炎羽的最強攻擊，看來它是動了真怒。

    老者毫無表情地一揮手，似乎連一道風都沒有帶起來，卻瞬間就把炎羽吞噬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炎羽在半空中消失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怎麼了，反正是沒有了一點的蹤跡了！

    空中依然響起樹葉碰撞的清脆聲音。

    羿千帆感覺頭皮發涼，炎羽可是化境的實力，甚至是化境裡的佼佼者，怎麼連老者的一招都沒有接下來呢？那這位老者會是什麼實力？

    沒有輕舉妄動，羿千帆抬頭看著半空中的老者。

    “孩子，宇天盞落到了你的手上？”老者忽然道。

    “你知道宇天盞？確實在我身上，炎羽怎麼了？”羿千帆道。

    “它還死不了，不過一會兒它死不死就要看你了。”老者巍然道。

    “什麼意思？”羿千帆凝神問道。

    老者沒說話，手一揮，整個天地都變幻了樣子。

    羿千帆瞬間變成了一個將軍，出現在兩軍交戰的疆場上。他騎在一匹駿馬上面，橫刀殺敵，血染大地。他的面前都是敵人，砍到了一批又一批，而在他的身後是一座城池，好多百姓站著城頭，助他殺敵。

    羿千帆已經太累了，但是他不能倒下，因為他一倒下，敵方就會衝進城池裏屠城。

    唯有戰！

    血流成河，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羿千帆累得手已經抬不起來了，但是他不想倒下也不能倒下！

    刀崩了就用拳，拳裂了就用嘴，滿嘴的鮮血。

    屍體層層疊疊地堆了起來，就像是一座高臺，羿千帆就站著高臺之上依然奮勇殺敵。

    最後還是被數不清的敵人壓在了底下，回頭看了一眼城池，接著陷入了無邊黑暗。

    再睜眼，他又變成了權傾朝野的大臣，每一條政令下達，都會影響千萬人的生活，改變無數人的命運。

    羿千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保證自己的每一條政令都是正確的，爭取大多數人都能因為這些政令受益。敵對的勢力開始構陷他、污衊他，他被關進了死囚牢。

    但是在他被處死的時候，卻有數萬百姓來給他送行，人群堵滿了兩側的街道。

    頭顱飛起，鮮血飄灑，底下哀聲四起！

    再轉眼，他又成爲了一名鐵匠。

    ……

    如此兜兜轉轉十二世，羿千帆終於睜開了眼睛，眼睛雖然有淚水劃過，但是裡面一片清明。

    老者看著羿千帆的眼睛，問道：“知道什麼是生死了嗎？”

    “知道！”羿千帆回答道。

    “那知道生死之上是什麼了嗎？”老者眼中有光芒閃過。

    “道理！”羿千帆說了兩個字。

    老者撫須而笑，道：“看來你還算是聰明的孩子，道理可以是天道、也可以是對錯、還可以是生死，要想超脫生死，就要堅持自己的道。”

    “晚輩受教了，不知道您怎麼稱呼？”羿千帆深施一禮。

    老者的後背挺了挺，道：“你可以叫我空間老人！”

    “空間老人？”羿千帆對這個名字有些奇怪。

    “這裏就是我的空間，而你現在就在我的空間裡。”空間老人忽然說道。

    羿千帆有些明白了，看著周圍銀色的沙粒，道：“難道這裏是你丹田裏的那顆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