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有些憐憫的把他抱進懷裏：“孃親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後姐姐給你抓好嗎？”

    夏雨霖聲音愉悅：“沒有，她一直在陪著霖兒呀，沒有去很遠的地方。”

    凌微愣了愣：“你說什麼？你孃親一直陪著你？”

    五姨娘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嗎？

    “對啊，孃親一直陪著我，不過都是在晚上沒有人的時候。”

    凌微一下子捏緊了他幼小的肩膊！

    二更時分，一個身披鬥蓬的黑影從夏府後門離開，轉過幾條街，確認沒有人跟蹤，這才小心的拉開一個宅子的門，閃身進去。

    園子裡漆黑一片，一個同樣身披鬥蓬的黑影早已候在樹下，聽見聲音，轉過身來。

    來人放下鬥蓬的帽子，露出一張圓潤的、養尊處優的臉。

    是夏府的大夫人，夏晚晴的嫡母張氏。

    “大人。”張氏俯身行禮。

    那人“嗯”了一聲，聲音低沉洪亮，帶著一股子不怒自威，右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盤著兩顆油亮的核桃。

    “廢物！兩個人鬥不過一個小小的夏靈微？！”

    張氏嚇得連忙跪了下來：

    “大人息怒，夏靈微不知道哪裏入了長公主的法眼，賜了兩個武功高強的奴婢給她，現在是越發的囂張，我們娘倆是真的鬥不過她呀!”

    黑衣人捏得拳頭咔咔響，彷彿下一秒就要抬手揍她一般，張氏害怕的抖成了一團。

    黑衣人丟了一包東西丟在張氏面前：“把這個放在夏靈微的食物裡，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張氏縮了縮，不敢去拿。

    “你不會，讓我毒死她吧？萬一她真的死了，官府查到是我下的毒，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黑衣人冷冷一哼，聽上去很危險。

    “少給我假惺惺！別忘了那口井，你身上的揹負的人命還少嗎？”

    張氏忽然渾身顫抖起來：

    “你讓我送夏靈微去太子府，讓我聳涌晚晴去害她，我都做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黑衣人居高臨下盯著她，緩緩俯下身子：“放過你？我要的東西一天沒到手，你就別想解脫！”

    張氏哭了出來：“你到底想要什麼？”

    黑衣人把地上的東西拾起，慢條斯理的遞到她面前，語氣變得陰狠詭秘。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三天之內辦妥，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目送張氏抽抽嗒嗒離去，一個鬼麪人從樹後閃身而出。

    “父親，是否要孩兒出手？”

    黑衣人搖了搖頭，語氣與剛剛的陰險詭秘截然不同。

    “李靖已經與你交過手，而且衛親王最近盯夏府盯得很緊，這段時間你最好還是韜光養晦，免得落了什麼把柄在別人手上。”

    鬼麪人道：“是。”

    ……

    關於五姨娘的死，凌微在夏靈微的記憶裡搜尋半天，只找出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柔軟纖細的女子，總是一身紅衣，彈得一手好琵琶，有一副亮如黃鶯的好嗓子，特別是唱起《秋風怨》時，溫婉甜糯，彷彿一碗醉人的甜酒。

    可惜天妒紅顏，一年前膳房失業，死在了那一場火災裡。

    五姨娘與三姨娘同爲歌舞姬出身，兩人關係一向密切，夏尚秋最喜歡讓她倆一邊奏樂一邊跳舞，不知羨煞了多少盛京裡的皇親貴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