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聲音若隱若現傳來：“我就說嘛，原來是因為這個！”

    凌微偏了偏頭，想不明白他們說的這個，到底是哪個。

    自從李靖離開了衛王府，凌微就感覺這些侍衛一個比一個奇怪，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

    她搖了搖頭，端著食盒去敲靜室的門，手剛提起來，卻發現門根本沒鎖。

    她探頭進去瞧了瞧，啥也沒瞧見，只聞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這裏就是李成郢身上檀木香味的源頭，他喜歡抄經的時候燃上一爐檀香，久而久之，從衣飾到髮絲都沾染上了這種令人心往神馳的味道。

    出於禮貌，她還是敲了敲門：“李成郢？”

    沒人應答。

    她左右看了看，一個半瞎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乾脆不請自入，直接端著盤子進去。

    靜室她來過一次，憑著記憶直接摸到桌案前面，左右看了一圈，沒發現會動的東西，李成郢不知去哪了。

    桌上燃著一爐嫋嫋的檀香，桌案上平攤著一張宣紙，旁邊擱著一本經書和文房四寶，她摸了摸宣紙上未乾的墨跡，又湊上去聞了聞。

    憑著腦子裏那點墨水，開始研究起來。

    “上好的湘平宣紙，頂級的端墨，嗯？墨汁還帶著金粉，哇，土壕！”

    她見過李成郢的字，鐵畫銀勾，蒼勁霸氣，跟他的人一樣，字裏行間隱隱透著一股冰冷凌厲，是她見過的，除了她師父之外行楷寫得最好的人。

    上天就是如此不公平，長得好看也就罷了，腦子也好使，字也寫得漂亮，讓人怎麼活。

    她羨慕的撇了撇嘴，既然李成郢不在，那東西她放下好了，等一下他回來，自然知道是她送來的，而她，也該去會一會故人了。

    打定主意，直起腰來，後背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她渾身僵住了，就聽見李成郢的聲音從耳朵上方傳來。

    “你在幹什麼？”

    他聲音很平靜，甚至有些低沉，聽上去似乎有些不悅。

    凌微心一緊，自打兩人認識以來，同生共死過，也圍爐夜話過，連他的睡房她都進去過，兩人越來越近的距離讓她忘卻了，他本質上還是那個聞名東荒五國的冷絕皇爺。

    他本來性情冷淡，不喜歡跟人接觸，而她好像越來越無所顧忌，出入他的私人領域如入無人之境，實在太不尊重人了，難怪他會生氣。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凌微不安的往旁邊躲了躲，急急的解釋：“我剛剛有敲門的，你沒出聲我就進來了，我保證，你的東西我都沒動過！”

    李成郢目光落在她有些慌張的臉上，又看了一眼某個被她弄花的字。

    “沒動過？那這是什麼？”

    凌微看不見，哪裏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我不知道。”

    她一指桌上的食盒：“冰晶杮子送到了，我先走了。”

    急急忙忙就要走，再不走，鬼知道他會鬧出什麼妖蛾子。

    不出所料，李成郢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弄花了本王的字就走？”

    他聲音越加低沉，話裡的怒氣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