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隱隱有些殺氣出現，叫大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這些來了，但是想到自家公子日後被瞞得可憐，他還是開口道：“我看見趙姑娘本該是要回家的，那個時候卻在項家醫館，和項雲墨待在一起呢，連手都是牽著的。”

    秦之衍一愣，剛纔自己不過是無心之言，還真叫自己說中了。漆黑的眸子深處漸漸有寒意蔓延開來，“你是說，青寧是跟項雲墨待在一起？”

    之前兩人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秦之衍也清楚，趙青寧的藥材是都賣給項家醫館的，所以兩人難免會有牽扯，再加上他們上次不是說了嗎，要一起去給鍾竹年慶祝壽辰。只是……他仍是忍不住緊緊地攥著紙張，沾了一手的墨汁也沒有在意。

    大黃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來，只是看著秦之衍繼續道：“自然是待在一起了，公子你是沒有看見那場面，我真是看錯趙姑娘了，以為和公子您定了親，就會安守本分的，哪裏知道她竟是先來確定公子您在不在書院裏，後腳就去找那項雲墨去了。”

    “大黃，夠了！”秦之衍面上神情隱隱有崩裂的跡象，袖子下面的手緊握成拳，生怕洩露出一絲一毫的怒意，“大黃，我知道青寧是什麼樣的人，這些肯定都是誤會，抑或是你看錯了罷了，在外面莫要胡說八道。”

    看著秦之衍動怒，大黃立即噤了聲，口中許多想說的話都給嚥了下去。屋子中沉默良久，大黃沏了杯茶，給秦之衍端了過去，囁嚅著道：“公子，或許真的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呢，您先消消氣。”

    秦之衍反倒是笑了起來，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生氣了？我現在好得很，”他將那茶水往旁邊一推，嫌大黃礙事起來，“你出去出去，我還得寫策論呢，沒時間聽你在這瞎扯。”他直接起身，將楞頭愣腦的大黃直接推出了屋子，隨後啪的一聲將門給關上。

    等一個人待在屋子裏之後，剛纔大黃的那些話又重新出現在了腦海中，他坐在案前，忍不住扶額，並不是他不相信趙青寧，只是那人是項雲墨，他便是沒了自信。若不是之後的自己的死攪蠻纏，說不定她早就進了項家的門了。

    那種壓抑在心底的挫敗感又涌上心頭，秦之衍又坐回了案前，低垂著頭，既然他都已經得到了人，那心也遲早會來自己這邊的，只要項雲墨不待在青寧的身邊。可是對於趙青寧來說，對她束縛得越緊，也就會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似乎是一個死局，一時之間秦之衍竟想不出合適的解決的法子。他低頭看著完成了大半的策論，想著收起心思，將這些完成，只是再提起筆的時候，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乾脆一把將筆丟在了地上。

    等入了夜的時候，書院並沒有安靜下來，學了一整日的書生們白日裏渾渾噩噩，到了晚上的時候，精力正旺盛著，西邊天色還透露著一些橘紅色，透過竹林向外麵看過去，外面燈影重重。

    秦之衍已經在屋子裏坐了一下午了，不管是大黃怎麼想著法子要進來看看，都被他直接拒絕了，想著今天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許久，那個人也該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