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隻正要往凌笑白頸動脈切下去的手掌，驟然停頓。

    數秒後，趙智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彷彿是壞掉的錄音帶似的：“人……類？”

    會說話！

    果然不是喪屍！

    凌笑白現在心中慶幸萬分，幸好老媽把自己生得反應那麼快，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剛纔那句話哪怕是說慢哪怕半秒，現在他估計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哪怕是病毒爆發初期，人類還沒掌握與喪屍戰鬥的手段時，那苦苦掙扎的階段，凌笑白那時候作為一個普通人，也不曾覺得自己距離死亡如此近過。

    那短短一剎那的交手，哦不，其實是被交手，凌笑白便發現對方不是喪屍了。他可沒見過能一瞬間將他們三個人幹掉，還懂得先卸掉自己武器，然後一掌切在自己頸動脈的喪屍。

    在都市外一般兩個獵人小隊相遇時，第一句打招呼的話，並不是“我是誰誰誰，你是誰誰誰”，而是四個字：我是人類！

    只要不是喪屍，什麼都好說。

    所以凌笑白也是條件反射地喊了這麼一句。

    “哦。”趙智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後便緩緩將壓在凌笑白頸動脈的手收回。

    凌笑白胸口的疼痛，摸了摸，似乎骨頭沒斷，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莎娜與拉斐爾此時，好不容易爬起身來。

    趙智那一腳雖然沒有下死手，但卻讓她們疼得不輕。

    拉斐爾體質並沒有莎娜和凌笑白那麼強，趙智這一下可是讓她半天緩不過氣來。

    莎娜捂著胸口走了過來，目光死死盯著趙智，問道：“你到底是誰？”

    “趙智。”

    “你為什麼在這裏？”

    “不……知道。”也許是太久沒說話的關係，趙智的聲帶有些嘶啞，但漸漸地也變得清晰起來。

    “你記不記得……一個叫‘塞西爾博士’的工作人員？”莎娜語氣間，竟是有幾分顫動。

    咦？

    莎娜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反倒是一旁的凌笑白心裏一動。

    這個名字，似乎在檢驗虹膜的時候，系統也是說出了這個名字。

    果然不是巧合……

    趙智沉吟片刻，隨後說道：“不記得。”

    “兄弟你為什麼突然攻擊我們？”對於來歷神秘的趙智，凌笑白雖然有很多疑惑，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判斷趙智到底是敵是友。

    趙智用手比劃了一下：“我好像感覺到，你們用……武器指著我……”

    好像？

    凌笑白這才注意到，趙智的雙眼，原本應是漆黑瞳孔的地方，確實泛着白，毫無神采。

    “等等！你眼睛……看不到？”

    趙智點點頭。

    凌笑白徹底風中凌亂，這個一個照面就把自己三人放倒的傢伙，竟然是一個瞎子？這不科學啊？世界何時變得如此瘋狂？如果不是這傢伙還跟他們友好地玩著問答遊戲的話，凌笑白根本不相信眼前的瞎子竟然會是一個人類。

    別說是凌笑白，趙智如今也是在腦海中整理著自己的記憶。

    自己記得在被無數機器人大軍包圍的時候，使用了直死魔眼30秒體驗卷，用直死魔眼的能力“殺死”了世界，然後便因為大腦無法承擔那龐大的‘死之概念’而昏死過去，在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趙智疑惑的時候，他耳邊傳來：

    “叮——”

    手環微微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