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名門
“話說這許家可是江南的名門,在從商一眾之中,上至布裳鞋帽,下至柴米油鹽,他家都是有所涉及。”說書的先生瘦骨嶙峋,皮兒包著的骨頭凸出了他的一雙大眼,這眼睛一瞪,炯炯有神,把這許家當年的風光說的那是一個風生水起。
那先生坐在一個坡腳凳子之上,旁邊兒圍了一圈兒的孩童,這群半大不大的孩子就愛到這街頭,聽先生說書。
孩子們聽的十分入迷,說書的先生也是講的唾沫飛起,活靈活現:“後來吶,這許家得罪了一個江湖暗門,這個暗門邪教啊,叫天機會。”
“天機會?”有孩童反響十分激烈:“先生您先前說過,這天機會是無惡不作的邪教!”
那說書的先生被打斷了,倒是也不生氣,只見他摺扇一揮,眼兒一眯,倒是端出了幾分的正經:“正是,這天機會的教主啊,叫做高問渠,聽聞他長相同常人不同,這個天機會的教主啊,長了兩個頭,六隻胳膊,一出生就嚇死了親孃,當時就被扔在了街頭,所以啊,他向來都是戴著個大斗笠,披著個大披風,來掩飾自己身子上的殘缺。”
有膽小的女童聽聞這種兩個頭六隻胳膊的怪物覺得害怕,當時就捂住了耳朵,不敢再聽這說書先生繼續。
“那後來呢?”男娃兒們倒是不害怕,有些迫切的刨根問底。
“後來啊,這天機會的教主高問渠路過江南,瞧上了許家的家財萬貫,便就起了壞心思。”說書先生喝了一口茶,續道:“那夜風雨大作,那風聲啊,嚎的就和老妖怪似的,許家呢,向來是亥時關門,不再見客,就在這時!”說書先生十分詭異的瞪大了眼睛,表情也是驚悚的緊,嚇的坐在他正前的小孩兒啊呀一聲,而後又覺得自己的聲響發的不對,似是打攪了旁人聽書,又捂住了嘴。
說書先生緩緩放下了聲調,陰沉的有些可怕:“許家的高牆之上,出現了一眾黑影,他們如同深夜的鬼魅,一隻只的入了許家的院子。”
有膽子小的一句捂住了臉,不敢再瞧說書先生的神情,但是又想要知曉後續,兩隻耳朵倒是豎了起來,聽的是清楚又明白。
“許家燈光漸熄,那些黑影正是天機會的暴徒,只見他們一個個的闖入了房間,霎那間,許家殺生聲四起,哭聲震天,許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一百二十一口人,全被天機會的暴徒殺了個乾淨。”那說書先生說到此,也是皺了眉:“第二天,路過許家大門的人,都能瞧見許家大門裏,流淌出的血水,這才報了案。”
“官府管得了天機會嗎?”有小童提出了疑問。
說書的先生撇了撇嘴,彷彿覺得官府無能的緊:“他們哪敢管天機會啊,那官府的大老爺啊,連門都沒敢進去,就站在外面兒啊……”說書先生做了個瑟瑟發抖的動作:“打哆嗦呢。”
聽書的孩童一瞬間笑了開,似乎是在笑官府大老爺的無能。
只見那說書的先生正在眉飛色舞的描述那晚的情景,那模樣就好似是他瞧見了許家那一百二十一口人是怎麼活生生的被當作牲口宰了了似得。
不消一刻,只見那街角兒的拐彎處急急本來一個瘦到皮包骨的少年。
那少年看來約莫是十三四歲,端的個面目清秀面板黝黑,一身也不知道哪處滾來的泥兒,還未到面前,便就聽的那未變音的少年道:“先生,可切莫講了,那邊又來了衙門的人!”
聽到衙門的人來了,說書的先生臉色一變,登時也是顧不得和孩童們說笑嬉鬧了,匆匆忙忙道了聲告辭,拎著自己的那個跛腳凳子就溜了個乾淨。
待到說書先生走了之後,那身穿官服的衙門爪牙才過了來。
孩童們早便就習以為常,面對著官兵們的詢問,一概的都說不知曉。醫院樓頂的霓虹燈在黑夜中不知疲倦的亮著紅光,樓間斷斷續續閃著的聲控燈總讓人感覺要發生些什麼。我從醫院的北門走了出來,站在了瓷制的地板上,頭頂是一玻璃制的雨搭,天氣稍冷了一點,只穿了一個襯衫的我不禁抱緊了肩膀顫了顫,眼神在不安分的四處張望,是在找什麼人。
“喂,阿義!”一個高昂的男聲向我這邊呼喊了過來,我眼神撇了過去,鬆了鬆肩膀。站在那裏的有兩個人,高一點的輕浮臉是阿天,矮一點且帶著眼鏡的認真臉是阿誅。我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一直以來的好朋友。
“你們來的可真快。”我走下了樓梯緩緩向他們走去,不知為何在面向他們的時候感受到了些許溫暖,天氣沒那麼冷了。
“真的是好久沒有晚上出來壓馬路了!走吧!來一次久違的交心之旅!”阿天舉起胳膊喊了出來,他的興致一直都是那麼高昂。雖說讓外人看見會有些丟臉的感覺,但在一起那麼多年了早就已經習慣了,我和阿誅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面面相覷的嘆了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日常。
走吧,走出所有的煩惱,就像之前那樣。
我們邁上了街道開始順著路燈緩緩向東走去,馬路上車流不息,噪音不絕於耳。
“今晚聊些什麼好呢?有什麼值得拿出來曬曬的嗎?”我站在三人中間首先發言,我可不想一直被噪音擾耳。
“先聊聊你的問題吧。”阿天一個用力打在了我剛打過針的傷口。“哈哈哈,你還真是容易受傷啊,我還以為你當了警察後會有所改善呢!”他笑嘻嘻的說道。
真是一點不知輕重,我的胳膊被打的超級疼。“當不當警察和受傷有什麼關聯啊,人本來就是那麼脆弱。”我怒瞪了一下他,我感覺我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兇的透頂的,但他卻毫不在意,還是嬉皮笑臉的輕浮表情。
“那我是不是超級堅強啊!我到現在都沒有受過什麼傷呢!”阿天滿臉自豪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但再自豪還是那輕浮樣。
“不過我那麼多次受傷都和阿天你脫不了干係吧?”
“哪有哪有,你上次腿受傷我可沒有在第一案發現場哦!”
他說的是上次我和阿誅一起爬山下坡時摔倒的事情,那一次我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
“哦,這件事確實和你沒什麼關係。”
“和我有點關係。”一直沉默的阿誅張嘴說了話。
“哈哈,我並不怪你啦!”
“啊?怪我?我記得是你要倒的時候也強行把我拉倒了吧?”阿誅一臉鄙夷的看著我。那一次阿誅下巴受傷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並留下了一個去不掉的疤痕。
“啊?!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吧?哈哈哈,最近記性有點差。”
阿誅還在十分鄙夷的盯著我。
“對……對不起!”我低頭致歉。
“嘻嘻”阿天笑出了聲,“行了,這個事不用提了,我知道我們今晚來聊什麼有趣的話題了!”
“什麼?”
“回憶!”
回首往昔總能發現所有的應做與不該
但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在我們邊笑邊互相調侃時走到了一個路口,我們拐進去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入口處,這裏麵是一個四周被牆壁包圍的居住用地,稀稀疏疏的人家有的還亮著燈光。
“喂!還記得這個地方嗎?”阿天向入口裏麵指了指,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尋了過去,確確實實有著一些熟悉感。
“是以前上學回去時我們經常進去玩的那個小區吧?”阿誅露出了少有的興奮,說完就走了進去,“虧你還能記得這裏啊,這都十多年了吧!”進去的阿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嘿嘿!那也不看看我是誰啊!”
在阿天笑嘻嘻的進去了之後我也跟了進去,雖然透過外面來看是很暗,但裡面的可視度還是挺高的,不僅能看到各種石築樓房,還可以在稍眯著眼的情況下看到前面的小鐵牌,鐵牌上印著核心價值觀二十六字。
腳下的石子路踩起來著實不怎麼舒服,穿著布鞋的我鞋底特別薄,總有種被石子硌到的難受感。“走吧,繼續向前看看。”阿誅先行在前,我隨後緊跟著他,但阿天卻沒有跟在我們後面一起走,他消失在了視野裡。
“哇!我要吃了你!”然後他選擇從一邊很愚蠢的跳出來,十分虛假的嚇人方式完全沒有讓我們有一絲的恐懼感,他離我最近,但我也只能感受到他張大嘴的口臭。
“怎麼樣!怎麼樣!有麼有被我嚇得精神錯亂想要回家喝奶?”阿天虛聲假勢,手臂在不斷的起舞,我恨不得一拳打在他浮誇的臉上。我們無視了他繼續向前走去。
“喂喂,你看我和阿誅一人穿黑衣服,一人穿白衣服不是很像黑白無常嗎?對吧對吧?我感覺超像的!”阿天追上了繼續纏著我。
一點點都不像的好吧?!
“喂!阿誅,你看……疼!”阿天剛想去纏阿誅就被阿誅一個手刀爆頭。“安靜點好不好,你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那麼小孩子樣,擾民知不知道?!”阿誅生起氣來的表情超級可怕。
“對……對不起。”阿誅低頭致歉停止了吵鬧,老老實實的跟在了佇列之中,看起來是委屈極了。
這個地方雖然看起來很大,但進去的入口卻只有一條,併除了我們腳下的地方鋪有石子,別處都是溼黏的淤泥,淤泥上還長有長長的雜草。樓房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每家每戶都有著一個大鐵門,上面幾乎都有貼過對聯的舊痕,我小時候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所以對這個地方產有濃厚的親切感。但這個地方有一個讓我很在意的點,那就是太安靜了,都可以稱為詭異了,雖然有些人家亮著燈光證明是有人在家的,但連貓狗及任何小動物的聲音都不曾傳於耳中可不是尋常的事。是我疑心太重了嗎?我看向阿誅阿天,他們放鬆的神情到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懷疑。
也許是當警察幹出來的職業病吧。
“喂,我們接著剛纔的那個話題吧,講講還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吧?那多有趣。”阿天想將話題給引回來。
雖說我們一起時有很多珍貴的回憶,但一時哪能想起什麼值得說的啊。阿天掛著標準笑容看向我,我只能回覆他一個搖頭。
“要不先回想一下值得紀念的東西吧?”這句話是阿誅說的,他突然停下來嚇我一跳,我差點撞在他身上。
“怎麼了?”我和阿天同時發問。
“是一條小狗。”
我們的視線繞過阿誅看見了一隻坐在地上的金毛小狗,他耳朵軟爬著,尾巴不停的擺晃,乖巧的眼神一直在呆呆地看著我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是不怕生嗎?我細細的盯著它,簡短的毛髮,白色的肚皮以及月牙形狀的眉毛讓我越看越熟悉。
“毛毛?!”我驚呼了出來,這隻狗特別像我家以前的那隻金毛小狗!無論身型還是眼神,就連那搖尾巴的姿態都如出一轍,可是,毛毛早就已經……
“是啊,確實很像毛毛啊,和毛毛一樣乖巧啊!”
“是吧,我剛剛停下來就是因為它長的和毛毛太像了。”
“宛如奇蹟一樣!阿義你靠近點來看看啊,那麼驚訝幹什麼?”
可是毛毛早就已經離開我了啊,就在我的眼前……
在我擁有記憶的開始,毛毛就一直陪伴著我,它對我來說不能說是主人與寵物的關係,而是重要的朋友關係,毛毛是我小時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朋友。
它很勤奮,在我想要玩的時候它總是第一時間衝出來與我玩耍,每次只要我叫聲毛毛它就會立馬跳到我的身旁,無論是什麼天氣,無論它在做什麼,他總會優先考慮我的事情。它很聰明,只要我心情不好它就會一直陪伴著我,我不動,它也不動,我開心了,它也會搖搖尾巴做出開心的樣子。我教與它的東西它吸收的很快,基本上犯上一遍的錯事它都不會再犯上第二次。它很能讓人感到安心,有些小內向的我出門在外一直都很膽小,但只要和毛毛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有時候看了恐怖故事晚上睡不著我就會找到毛毛去撫順著它,那總會給予我極大的安心,這時我再去睡覺就會很好入夢。
我的童年裏直到6歲時全是毛毛,到了6歲時我遇到了我人生中至關重要的兩個朋友,就是阿誅阿天,他們也都是因為毛毛才和我認識的,因為他們喜歡狗我們纔有的共同話題,那是我第一次和外人有了大量交流。於是在我的童年裏新增了許多來自他們的筆墨,那是一段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也十分美妙的時光,只可惜短暫無比。
我的父親一直遊手好閒不參加工作且十分濫賭敗壞了家裏的所有錢,還外欠了一百萬的鉅款逃離了這個家,整個家庭在他出逃的那天支離破碎。只要在家時,外面就經常傳來討債與謾罵聲,阿天阿誅的家長也不要讓他們靠近我,我很想阻止這一切,但當面只有九歲的我只會哭,天天以淚洗面,一直十分堅強的媽媽也經受不住打擊,經常在沙發上一坐不起,一天沒有一句話。
沉默不語的家庭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唯一支撐著我堅持的支柱就是毛毛。毛毛很是善解人意,它常常在我傷心的時候趴在我的旁邊,不吵也不鬧,即使我向它傾訴我所有的心聲它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感,他就在那呆呆的望著我,等我開心的時候搖搖尾巴然後陪我一起玩。我一直想,那樣就足夠了,我不奢求什麼過分的幸福,只要能讓它一直在我身邊就行了。
但曲折的事一波接著一波,我的爺爺因為承受不了外債的壓力出逃了,我外公也因為這事情天天酗酒導致腦溢血倒地不起。我的媽媽這時候頂著的是無與倫比的壓力,於是媽媽也做出了最壞的決定,逃向他方。但毛毛怎麼辦呢?這是我含淚問我媽媽最多的一個問題,媽媽回答的很肯定,她有一個朋友喜歡小狗,會把毛毛抱走餵養,等我們回來再來迎接毛毛。當時的我勉強答應了,但我遠遠不會想到我做出的這個決定會有多麼愚蠢!
我們一走就是一年又半,在這段時間中我一直思念著毛毛,常常在夜裏想起毛毛就會捂臉哭泣,我媽媽那時候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毛毛絕對會健健康康肥肥胖胖的迎接我們回來的,這是一句敷衍的話,也是我的精神支柱,我是一直相信如此的。但當我回家的時候毛毛已經死了。它並沒有像我媽媽說的那樣被別人餵養的白白胖胖來迎接我們,它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家!它就在大門前守著,它一直在苦守這個空房子!孤苦伶仃的度過最難熬的日子!
自此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每天都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只要一想起毛毛承受惡寒還在一直等著我回來的樣子,我的心中就會產生一陣絞痛。我常常在想,當時的我為什麼不留下來,留下來和毛毛一起面對這個事實?至少我也希望他在臨死前不要孤單的離去啊!
夜不能寐,每天都活在徘徊遊離的狀態,我由此變得更加內向,和誰都沒有交流,和誰都沒有接觸,眼睛周圍滿是紅腫,頭髮雜亂不堪,整個人毫無精神,這種狀態我一直持續到了初中,雖然與阿誅阿天分到了一個班級,但我毫不在意,絲毫不想與他們再有來往,即使他們給我打招呼我也不會迴應。陽光善良的他們怎麼可能與我這樣的人為伍呢?自此每當我照鏡子的時候,鏡子裡只有兩個字,醜惡。
開學遭到欺負是在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候,一個叫阿綱的人仗著有些朋友就特別欺軟,在得知我是這樣一個懦弱且內向的人就開始慢慢向我“借錢”,我不敢向誰訴說,當然包括母親,於是我就開始省自己的飯錢,等到我飯錢沒有了也一天天餓瘦了後他們就開始打我,他們不想讓老師發現,於是就把我喊出去找偏僻的地方對我施暴。有時候是在廁所裡,有時候是在學校竹林,也有時候會在校園邊角。我是他們的洩憤沙包,而我去哪找我的洩憤沙包呢?
於是我學會了自殘。
每天深夜裏我都會偷偷拿刀割向自己,鮮血不斷橫流,我卻不斷的感到興奮,這個刀子活像生物般在不斷的為我發泄情緒,我開心極了,因為我越疼就會越讓我感覺活著的意義。當血流滿床單,我仔細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胳膊時,上面赫然出現一個字。我瞪大滿是血絲的眼鏡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個大大的“死”字。
第二天的早上我一如既往的坐回了位子上,沒有吃飯,沒有朋友,也沒有被任何問好,表面上原來什麼都一樣。但我心裏清楚,我這次有了決心,我一定要殺掉那個一直以來對我施暴的阿綱!我摸了摸那把藏在口袋裏的摺疊小刀,冷汗漸漸浸透全身,與此同時帶來的是無與倫比的興奮感。
“砰”的一生巨響,教室門被一個滿臉凶神的人給踹了開來,這是阿綱獨有的開門方式,全班同學都很討厭他這個樣子,我也是,但我不光是對此抱有討厭,還有恐懼。他二話不說直接奔我過來,我手立刻伸向口袋握緊小刀,但卻一直抖個不停。
他腳用力的踩在了我的腿大上,手毫不留情的抓扯著我的頭髮,今天十分意外的在教室就開始對我拳腳相向。“今天帶錢了嗎?”他滿臉橫肉,咧著嘴向我怒視,看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他握緊的拳頭抬了抬晃在我的眼前,好像隨時就向我揮舞過來一樣。
好機會!這時候能夠殺掉他!我心裏很是激動,握緊刀柄的右手開始蠢蠢欲動。
“說話啊!”
就這樣!就這樣將刀捅進他的胸腔,然後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你給我說話!”他一拳打在了我的臉上,疼痛瞬間溢滿了我整個大腦,而我的右手與刀還藏在下面遲遲不敢出來。那一刻我甚至都忘了我要拿這把刀來做什麼,腦子裏滿是那個“死”字。“也許我是想自殺吧?”我這麼想到。但當我剛擦完鼻血準備抬起頭時,另一個拳頭從我的視野上方打向了他,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阿天露出那麼嚇人的表情…………
我應是一個微不足道且卑劣不足以惜的人
但你們溫暖的手……卻伸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