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可是自己想方設法拼盡全力保下來的妹妹，卻死在自己救命恩人的手上。

    外間夜風涼涼，吹的風姐眼淚都出來了。

    在這頂樓之上，擺著一個小桌。

    身邊並沒有其他丫頭伺候，桌上有著幾個小菜，都是小雨生前愛吃的。

    酌了一杯清酒，風姐抬起了眸子，不知是看著遠方，還是瞧著眼前。

    “小雨，這一杯酒，哥哥敬你。”隨著酒杯傾倒，杯中的酒液流入了地上，天氣太乾，還濺起了絲絲灰塵。

    風姐喝的有些多了，他瞧著眼前的景象，都是帶了一層水汽的。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那個人，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感情。

    風姐按住了心口，他想把這份感情壓下去，不止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個人，親手殺死了小雨，他的親妹妹。

    也是這個人，把他留在世間最後的一點念想給斬斷了。

    況且，他是個男子，而自己……也是個男子。

    沒有錯，鴛鴦樓的老鴇，迎風閣的閣主，是一名男子。

    他本也不想要扮作女子丟人現眼，可是沒有辦法，教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像他這般的男生女貌，這般的俊俏。

    至於為什麼不派名女子，一是女子心思細膩，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多並且雜，很容易被佔了便宜，這也是教中的女長老都不願意前來這裏的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男子身子骨比較女子結實，遇到了事情也相對沉穩。

    風姐在這裏已經十幾年了，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能夠有條不紊的處理好，不管是什麼習慣，也都和女子磨練的差不多了。

    可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風姐發現自己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他愛上了一名男子。

    而這名男子，就是同迎風閣走的極其近的天物堂堂主——洛一肖。

    這樣的感情，風姐是向來不敢說的，畢竟會被當作妖怪浸水籠的。

    況且天機會裏，嚴令禁止教中人私相授受的。

    但是，事情就是發生的這般突然。

    那天，雨下的十分大。

    風姐在房中細細的核對賬目，忽而，牡丹蒼白著一張臉，行色匆匆的進了來：“風姐……”

    風姐頭也不抬：“什麼事？”

    牡丹嚥了口口水，似乎是在思索該要怎麼和風姐講。

    “這般的慌亂，可是下方又有客人鬧事了？”風姐抬了頭，看著牡丹的神情有些詫異。

    “是小雨姐……她……”牡丹支支吾吾的，話也說不清楚明白。

    “小雨？”心頭最為柔軟的一處被觸動了，風姐只覺得心中像是被狠狠的紮了一針：“小雨怎麼了？”

    “小雨姐贈了洛堂主一香囊，被教主發現了……小雨姐也承認了，那是定情信物……”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刀，一下一下的紮在了風姐的，心上。

    “教主下了命令，讓天物堂處決小雨姐。”牡丹頓了頓，看著風姐越來越嚇人的神色，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講：“今天剛被查處的，明日動刑……”

    “是什麼刑罰！”風姐近乎癲狂，扣着牡丹的肩膀，聲音都帶了十足十的慌張。

    他害怕，他不知曉小雨這般聰慧的女子怎麼會犯這般愚蠢的錯誤。

    牡丹嘆了口氣，知曉再怎麼隱瞞也是瞞不住的，索性說了實話：“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