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明皺了眉頭，坐在主位之上。

    洛管家站在下方，也是憂心忡忡。

    何清明嘆了一口氣，這才問著洛管家道：“你的意思是，小棠可能不是阿秀的孩子？”

    洛管家點了頭：“底下的人說，姜少爺自稱之前在貧民窟待過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之前，姜少爺可能是其他人。”

    這句話的意思可以說是很明顯了，何清明手有些發抖：“那麼……真正的……真正的那個孩子，現在可能在何處？”

    洛管家搖了搖頭：“不知曉，底下的人去尋的時候，發現之前可能知情的人都差不多死了。”

    “死了？”何清明不解：“怎會死了？”

    “有的是老死的，但是大部分不是出了意外就是暴斃。”在何清明下了命令之後，他就吩咐著底下的人仔仔細細的查。

    “有沒有可能……”何清明抿住了嘴巴。

    他實在不願意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摩別人，也不願意看到別人用最壞的結果回饋自己。

    洛管家自然明白何清明是什麼意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先前也是懷疑過是人為的，現在正在查。”

    “查。”何清明下了死命令：“必須要查！”

    姜落棠在夢裏沒驚醒了。

    這幾天總是這樣。

    他總是很容易就夢到了之前在貧民窟的生活。

    那等堅硬髒亂的被子，那半夜時不時就會出來咬人的老鼠，那等難吃酸餿的食物……還有……還有那個會對著自己溫柔笑著的阿姊……

    還有那個有著一雙大眼睛的少年。

    過了那麼多年，想起那個少年，姜落棠還是覺得心裏發毛。

    他還記得阿姊用著極其溫柔的聲音對著自己道：“小湯，只要喂他喝下湯藥，從此你就是姜落棠了。”

    那碗湯藥，是阿姊去向著一個老頭求來的。

    說是能夠讓人忘卻以前的事情。

    少年是他和阿姊無意收留的。

    那是一個雨夜，有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抱著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孩子敲響了他家的門。

    那是一個極其瘦骨嶙峋的女人。

    懷裏抱著的孩子，身上和臉上都沒有幾兩肉，不知道這一對應該是母子的人，遭受了怎樣的挫折？

    阿姊心眼好，所以說，把他們給迎了進來。

    阿姊也是怕外頭的雨太大，這一對母子被淋了雨之後會感染風寒，生病發燒。

    那個女人身上全是傷，有的傷看上去已經是受了好久了。

    甚至天氣熱了，身上有的傷口還有幾條蛆蟲在蠕動。

    那個孩子的事要好上一些，不過也強不到哪裏去。

    女人在他的家裏躺了幾天，沒過多久就死掉了。

    阿姊也是好心，將那個女人給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臨了還將那個女人的衣服給他洗乾淨，然後一起埋了進去。

    他有些不太明白，明明是素不相識的人，為何要幫助別人？

    阿姊悄悄地對著道：“瞧見那個女人的兒子了沒有？那個小男孩和你差不多大，想必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

    那個時候他還年幼，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後來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後，它才明白，原來阿姊真的是爲了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