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太監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直接開口道：“大人，灑家跟在殿下身邊多年，心裏也是覺著在殿下心裏，大人其實是個不一樣的存在的。您以後就不該再……”

    不該再惹怒殿下才對……

    太監的話，十一幾乎是立即便明白了，但是他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順勢地點點頭，道：“這些話應該不是殿下叫你和我說的吧？”

    聽見這句話，太監嚇了一跳，轉而開口道：“殿下怎會同灑家說這些？這些都是灑家想要對大人說的話，大人只要不惹怒了殿下，大人的日子定然是風生水起，也不會如此……”

    十一充耳不聞，面上開始帶著吊兒郎當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公公了。”

    這些話其實只要是君無逸身邊的人，都和他說了這些話，但這麼多年來，他就沒有一句是聽進去的。所以這會兒太監說這話，他自然也是聽不進去的。

    穿了個殿角之後，太監就停了下來，轉而道：“大人，到了。”

    太監止了步子，沒有再往前走的意思，十一便整理了一下衣裳，自己走了進去。

    剛一進殿，十一的視線就落在了坐在桌案旁邊的君無逸身上，眼神帶著灼熱，卻很快被他掩飾了下去。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隨後跪了下來，道：“殿下。”

    君無逸冷眼瞥了一眼十一，一言不發，空氣之中帶著詭異的沉默，這一氛圍令人感覺到有些背脊發涼，但十一面上卻若無其事，像是絲毫沒有受到這樣的威壓的影響。

    “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半晌，君無逸這纔開口說了一句話，十一跪在地上，君無逸沒有喊他起來，他便也這麼跪著。

    “十一一直如此。”

    十一的聲線緩緩傳來，腦袋垂得極低，像是根本不敢抬頭一般。

    君無逸聞言瞬間就冷笑了一聲，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之間手腕處傳來了一陣刺痛，旋即整個手臂都抑制不住地開始發抖。

    夜在一旁看見了之後，頓時便慌了神，他上前一步想要穩定住君無逸的手腕，焦急道：“十一！”

    十一這才抬起頭來，見到君無逸的情況之後，幾乎是瞬間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袖子裡備著的匕首被十一拿了出來，隨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瞬間就流淌了出來，順著他皙白的肌膚，一點點滴落。

    十一連忙湊了上去，將自己的血液湊到了君無逸的唇邊，然而君無逸見狀之後，偏過了腦袋，拒絕之意明顯。

    “殿下！”

    十一忽然慌了神，他捧著自己的手腕，想要將血液送入君無逸的口中，然而君無逸即便全身都發抖失控，只要是他不想要的，再如何也是逼迫不了的。

    君無逸拒絕的意思這麼明顯，不光是十一慌了神，連一旁的夜都愣住了，旋即慌張跪下，道：“殿下！大局為重！”

    十一跪著上前，努力將自己的手腕抬高，懇求的意味十分明顯：“十一知錯，不該不聽殿下的命令。十一願意受罰！殿下不該將自己的身子賭氣！”

    這麼說著，君無逸頓時便冷哼了一聲，寒冷的眸子像是結了冰，直接對上了十一的眼睛，冷聲開口道：“憑你？也配？”

    十一聽見這句話，整個身子便是一僵，隨後不到片刻，他又迅速恢復如常，像是完全不在意君無逸方纔說了什麼一樣，繼續將手腕湊上去。

    十一原本就受了傷，現在割了手腕，流了許多不必要的血，關鍵是君無逸還不願意配合，這些血便是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