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燕寧公主喜歡，改明兒臣妾讓錦樂宮的宮女們去到蘭庭殿，叫燕寧公主仔細挑挑便好。”

    “她已經挑好了。”太后說話慵懶，眼神卻是格外凌厲。可惜安毓眉低著眉頭，看不見太后神色。

    “她要你的貼身宮女，叫什麼名字來著……”

    “水墨。”

    安毓眉風淡雲輕，接過太后的話。

    “對對對，就是那個小宮女。”太后不以為意道。她哪裏記得哪個宮女，水墨也不過在安毓眉心裏有些重要罷了。

    “燕寧說看水墨機靈得很，想來是會做事的人，便就看上了眼，不知淑妃這……”

    “臣妾自是願意的。燕寧公主能夠看得上臣妾身旁的人，是臣妾有福。”安毓眉起身走到中間，竟還要跪謝太后。

    她這一路回去都有些恍惚不定。水墨說來同自己算得上青梅竹馬，從府裡跟到宮裏，一直陪在安毓眉身旁。如今叫安毓眉將水墨送到別人身邊，安毓眉又是不捨又是擔憂。

    又是燕寧公主，這般脾性乖張的人忽的要她宮裏的人，豈不是還在置她的氣。安毓眉有些懊惱，自己的事情沒有說成，反倒賠了水墨進去。

    剛走到南華門，卻見紀疏晃晃悠悠走了過來。自從做了回牡丹花後，他便極愛去御花園溜達，說來有些好笑，他竟有些懷念起那段時日。

    安毓眉同他澆花裁枝，也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多的禮數。若不是做過一回牡丹花，他既不知道他的後宮中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想想馬上又要選妃，紀疏這個腦袋就疼得很。

    “參見皇上。”安毓眉見到皇上，慌亂間下跪行禮。她眼神飄忽不定，卻是看也不看紀疏一眼。

    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紀疏心想。嘖嘖，這不就該他這個風度翩翩的皇上出手撫慰了嘛。

    “愛妃這是怎麼了？”紀疏一邊詢問，一邊揣摩，從安毓眉回來的方向上看，莫不是去了慈寧宮？太后找安毓眉作甚？

    安毓眉搖了搖頭，宛然謝絕了紀疏。

    “愛妃有什麼就同朕說，朕能幫你解決的，定會盡力。”皇上拉著安毓眉的手，同她一路到了錦樂宮。

    紀疏一路上便是悶悶不樂，紀疏關心備至，卻是起不了半點作用。好在紀疏這人耐性足夠，沒在半路上扭頭就走。

    他倒也也佩服自個兒。

    “水墨。”安毓眉一回到宮裏就念水墨的名字，紀疏站在身旁不由得感慨一句主僕情深。安毓眉見自己都未有這般親切。

    當然，紀疏是皇帝，堂堂皇帝怎能和一個宮女吃味呢。紀疏識趣的閉了嘴，他甚至想避開叫兩人聊了先。

    “娘……”

    “皇上！”水墨還以為就安毓眉一個人回來，正興高采烈要出來迎，卻見到安毓眉身旁一抹明黃錦袍。水墨嚇了一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沒事，你們聊。”紀疏大方得很，索性坐在了院子裡的石凳上。

    “水墨，我……”安毓眉欲言又止，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實話吐露出來。“方纔太后召我過去，說是燕寧公主看上了你，叫你去蘭庭殿做事。”

    水墨聽罷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