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商也被顧君曜的動作驚到了，然後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顧君曜，我在和你生氣，沒有開玩笑，你怎麼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呢？這裏不適合你這個金尊玉貴的王爺，王爺您還是趕緊離開吧。”

    顧君曜卻像沒有聽到她趕人的話，反而親切的問：“我幫你吧？”

    嵐商卻繼續冷了臉色，不再理會顧君曜，冷冰冰的對著顧君曜說：“不敢勞煩王爺，王爺還是快走吧，不要耽誤我的功夫。”

    說完後自顧自的轉身不顧自己受傷的手繼續採藥，再不理會身後顧君曜灼人的眼神和時不時的小動作。

    顧君曜看著嵐商冰冷的神色和決然的背影，知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也沒有強迫她，只是跟在嵐商後面，看著她採藥，注視著嵐商的一舉一動，提防她再次受傷。

    嵐商採完藥後，擦著額頭的汗往下人房走去，半路上，感受到顧君曜依舊跟在身後，嵐商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卻又轉瞬收斂了神色。

    顧君曜感受到嵐商毫不留情的身影，也是有些無奈，只能默默的跟在她身後，跟著她回下人房給那些下人們上藥。

    一走到下人房，站在院子的外面，看著漏水的屋子和破舊的院門，顧君曜微微皺了皺眉，可看到嵐商毫不顧忌的往裏面走，他也只好抬腳往院子裡走去。

    跟著嵐商走進去，看到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有一排大炕，上面躺了五六個人，擠在一張床上。髒亂不堪的牆邊擺著一張斷腿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套少了一個杯子的茶具，看著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

    床上躺著的幾個人，也都是蒼白著臉色，吐出來的穢物就吐在床邊的木桶裏，看著像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顧君曜的臉色蒼白，遲疑的問嵐商：“你……你就住在這裏？”

    嵐商轉頭看著顧君曜蒼白的臉色，也知道讓他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待在這種地方是有些難為他了，難得的沒有為難他。

    嘆了口氣，說：“是啊。一個奴婢，能住在這裏已經是不錯了，哪裏能跟王爺您比。王爺，若是受不了，你還是出去吧，更何況這不是你的命令嗎？”

    看到嵐商手腳麻利的給床上的人換藥，熟練的處理採回來的草藥，顧君曜憋著胸口的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感受到顧君曜已經離開了，嵐商心裏竟然有些失望而又有些理所應當的感覺，也說不上是失望多一些，還是應該的。

    這邊的顧君曜離開下人房後，憋著胸中的一口氣，怒氣衝衝的走到書房坐下。

    灌了口熱茶後，顧君曜的臉色終於好了不少，看向一邊殷勤的書童，吩咐道：“讓管家過來見我，馬上！”

    管家隨著夜色往書房走過來，看著顧君曜的神色，忐忑的向顧君曜行禮：“見過王爺，不知道這麼晚找老奴有何吩咐？”

    顧君曜一巴掌拍向書桌，怒斥：“你可真是我王府的好管家啊！我倒不知道，王府竟到這個地步。”

    管家連忙跪下，想到書童通報說王爺下午從下人院裏出來，神色就不太好。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不知道王爺所謂何事？”

    顧君曜冷笑：“我知道下人房或許差些，可我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差到那種程度。甚至病成那個樣子都沒有人管，我王府當真沒有人性嗎？”

    管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解釋：“王爺，一般的奴隸都是沒有生病的權利的，我們王府的待遇已經不錯了。可那些下人們是瘟疫，按例是要直接燒死的。如果不小心傳染了人，只怕後果會更嚴重。”

    顧君曜聽了也緩和了神色，吩咐道：“算了算了，權當是積德，派人去請大夫過去瞧瞧，別讓人說我王府薄情。”

    管家這才鬆了口氣，殷切道：“是，我已經吩咐人去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