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瑤對待秦州猶猶豫豫，她既覺得他那話傷人，又無法割捨這一段從小到大的感情，總歸是付出的太多，心裏無法說服自己。

    沈白芷對此很有感慨，女人都是這樣將就，很容易喪失了自己。孫白芷在油燈下面磨著石黛，古代以此為眉筆。

    “你也不必自責，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若她一時心軟自然是她為自己承擔。”

    林京墨說這話的時候頗為涼薄，可是站在他的角度，確實如此，誰都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林京墨，你不懂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出嫁這件事，錯了，一輩子就毀了。而他們大多沒見過什麼男人，容易被浪子的三言兩語哄騙走了……”

    沈白芷這話說道一半，一轉頭髮現林京墨正目光囧囧地盯著她，她立刻羞紅了臉，這話說的暴露年齡和閱歷了，總是一不小心老阿姨的滄桑感就冒出來了。

    “我是說，我可是見過極品的！”

    林京墨哦了一聲，故意放過了她，“夫人，你這又是在做什麼新奇的東西？”

    沈白芷笑了聲，撥開了她特意訂做的小碾子，“我在做眉粉，我以前竟不知道咱們這裏盛產眉石，我正在做實驗，打算調配不同的比例，做出不同顏色的眉粉來。”

    林京墨一聽是眉石，忽然來了興趣。

    “我來幫你如何？”

    沈白芷遲疑了下，“你好生讀書就好，我還指望你高中了，也來娶我呢。”

    油燈下面，四目相對，林京墨忽然伸出小指來，如同孩子一般稚氣胡鬧，“快點跟我拉鉤，等我高中，你就做我娘子，可不許騙我。”

    沈白芷纔不想理他，只想等他病一好，就將他從這房子裡面扔出去。

    “纔不要，像個孩子一樣。”

    林京墨瞪圓了眼睛，稍微一使勁兒便牽動了背上的傷口，他也不吭聲，只是緊蹙著眉頭，只是就這樣疼他還是倔強的伸出了手等著她。

    “行行行，幼稚！”

    沈白芷還是伸出手指跟他牽在一起，雖然在一起做很幼稚的事情，可是她竟然有那一麼一點期待。

    林京墨扯著她的手指就不肯放開了，還是沈白芷奮力掙脫了，“行了行了，得寸進尺。”

    林京墨不在意她的抗拒，接過了她的小碾子，一點點幫她碾壓眉粉。沈白芷就是要將眉石碾碎，合上油脂固定成眉筆，或者新增不同的顏料讓眉粉呈現不一樣的色彩。

    在古代是沒有眼影的，她還打算做一些出來，東西就在一不斷的創造，這纔是他們帶著知識來到這裏的最強金手指。

    而她現在看著林京墨用蠻力暴躁碾碎眉石，她倒是輕鬆了不少。

    “古有張敞畫眉，今有京墨作黛，同時閨房之樂。夫人可比古人浪漫多了。”

    沈白芷差點被他這話嗆住，在沈白芷還敢提什麼古人……

    在她的眼裏這些都是古人，毫無例外。

    但是這話她可不敢現在說出來，真害怕冒出個什麼天師來將她直接燒死了。

    “不是我浪漫是你浪漫行了吧！”

    沈白芷說完這話便拿出了鴨蛋粉，輕輕的研磨起來，兩個人圍著小桌子，一左一右各做各的事情，安靜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