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些脂粉？”林京墨問道。

    “青樓。”沈白芷小心翼翼的將瓶子收了起來，雲淡風輕的說出來這兩個字。

    “青，青，青樓？”林京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曉這沈白芷素來膽子大，可沒想到一個女兒家也能去那等煙花柳巷，買脂粉？

    “你不知曉這其中的道理，”沈白芷見林京墨驚訝的樣子，細細的說與他道：“你別瞧這青樓女子是下等人，可當紅的接待的人物都是達官顯貴，你想想，那些人一高興，不就隨手賞些什麼東西嗎？這若是賞銀子老鴇定要分一成，可賞物件兒，便是自己獨有了。”

    “原是如此，”林京墨說道：“那為何他們又要將物件兒賣出去？難不成還缺了銀子？”

    “你還別說，”沈白芷答道：“正是因為缺銀子，越當紅的女子贖身錢越多，越需要銀子。這達官貴人賞賜的，自然都是女兒家的玩意兒，少不了上好的脂粉。而這脂粉又用不完，留著也是扔了，還不如賣與我換些銀子。”沈白芷衝林京墨眨了眨眼睛笑道。

    “原來如此，”林京墨聽了也不禁佩服這丫頭的頭腦，說道：“如此一來，你用了最低的價錢買了這脂粉，轉手賣出去，便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不不不，”沈白芷搖著頭說道：“你太小瞧我了，這能掙幾個銀子？還不是每天都會有脂粉收的，我是用這些東西給姑娘施妝，這一個妝麵一兩銀子，你說，三個月我能不能還上你的銀子？”

    “一兩銀子？”林京墨挑了挑眉，說道：“會有姑娘願意花這麼多銀子嗎？”

    “你太不瞭解女人了，”沈白芷搖搖頭道：“若是不信，明日且看著吧。”

    沈白芷次日清晨特意給林京墨留了足夠的飯食纔出了門，林京墨實在是好奇，便不顧沈白芷讓他在家中休養的囑託，偷偷的跟了出去，瞧瞧這丫頭玩的什麼把戲。

    只見沈白芷只是淡淡的在桌上擺上了那些瓶瓶罐罐和一面銅鏡，外面只是在招牌上寫了“施妝”二字，也不吆喝，只是靜靜的等著。

    過了許久，纔有一個約著十五六歲大小的姑娘怯頭怯腦的過了來，問沈白芷道：“你這裏可以幫人施妝？”

    “正是，”沈白芷笑道：“姑娘可要一試？若是畫的不漂亮，你儘管來找我便是。”

    那姑娘扭著帕子，咬了咬嘴唇，說道：“那，那你可莫要將你為我施妝這事傳將出去。”

    “姑娘放心，”沈白芷笑道：“我與你萍水相逢，就算想傳，也沒了地方傳啊。”

    “既是如此，”那姑娘彷彿下了決心一般說道：“明日有人上我家來提親，我想裝扮的好看一些，今日你且與我試試，若是漂亮，明日早上我便來找你施妝，如何？”

    “這可是好事一樁，”沈白芷笑道：“姑娘放心，今日這妝麵我不收你銀子，明日你且來，我再算你的銀子。”

    “真的？”那姑娘眼睛微微發亮，說道。

    “那是自然，”沈白芷說道：“便當我交了你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