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凌觀豐的憂慮
“相公,還是算了吧,我每日和琪兒無非就是做飯洗衣,也不是很忙的。”
凌觀豐看見何錦鯉手拿裙角揉來揉去,瞬間明白她在顧慮什麼,便是拿出所剩的五百兩銀票,笑著對何錦鯉道:
“娘子,你看,這五百兩乃是一個同窗棄文經商,因為我資助過他,所以他現在生意有了些起色,就回報給為夫五百兩,這五百兩就交給娘子了。”
說完放在何錦鯉的手中,揉了揉何錦鯉被蚊蟲叮咬的人手指,柔聲說道:
“娘子,以前是我愚笨,只知道讀書,可現在我明白了,什麼書中自有顏如玉、黃金屋,盡是騙人的,只有眼前的天仙娘子纔是最真實的....”
何錦鯉本想再問問這五百兩是從何處而來,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可凌觀豐的突然深情“表白”直接把她給弄懵了,有些手足無措,紅著臉說道:
“相公,不是的。你是爲了考取舉人的功名,好讓泉下的凌伯伯能夠瞑目,纔不得不如此努力的。凌伯伯去世時,你還沒有考取上秀才的功名,心中有愧,便是拼命讀書。所以我們兩個成親當晚,你一揭了我蓋頭,就跑去用功讀書,不再理會我。我當時雖然有些怨言,不過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對不起相公,相公也是爲了盡滿孝道而已。”
凌觀豐砸了咂舌,看著眼前的娘子居然把以前的凌觀豐分析的如此透徹,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
凌觀豐握著她的手繼續說道:
“娘子,你把為夫分析的也太透徹了吧?”
何錦鯉一邊幫洛琪把飯菜放上飯桌,一邊撲哧一笑:
“相公,你就不要貧了,我還沒有問你,你身上的胭脂香是怎麼回事呢?”
凌觀豐尷尬的笑了笑,待三人上桌後,纔是轉移話題地說道:
“娘子,岳丈這幾日很忙嗎?”
凌觀豐一家三口就如親人一般,自然是沒有什麼過多的規矩,所以飯桌之上也是可以暢所欲言,何錦鯉用公筷夾了一塊雞肉放進洛琪的碗裡,再瞪了一眼有些抱怨的洛琪,纔是說道:
“好像爹爹最近在集整個金陵的商行之力,想要透過漕運給南下剿匪的大軍湊集五千石的糧食以作軍糧。”
凌觀豐點了點頭,知道湊集軍糧對於何錦鯉的爹來說是一個機遇,若是把控的好,完全可以憑著大明國祚的最後這幾年發展成金陵鉅富。
但同樣的,若是出了些差錯,怕是就要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了。別人不知道。凌觀豐可是憑著系統兌換的大明大明書籍很是清楚。再過兩月,時任兵部尚書的楊嗣昌見左良玉剿匪進展遲遲緩慢,自己的“四正六隅,十面張網”的策略收益又太小,再加上崇禎皇帝的催促,便是以“督師輔臣”的身份親自來到湖北、四川剿匪。這次圍剿張獻忠的農民軍還算勝利,弄了個瑪瑙山大捷,但對於已經流竄數省,已成燎原之勢的農民軍來說,這只是不疼不癢的小打擊而已。一年過後,又因襄陽、洛陽被破,福王、襄王皆被農民軍處死,福王更是被煮成了“福祿宴”,楊嗣昌自知無緣面對朝廷,便自殺謝罪……
凌觀豐嘆了口氣,看了下已暗下來的天空,翻了一下腦海中從系統兌換的那本“大明史”,知道自己若想要趁亂世徹底來臨之前,有足夠的實力保護眼前的兩位女子,那再過兩年後,也就是崇禎十四年,就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至於救明朝,凌觀豐也想過,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系統裡的一把三眼銃、柺子銃都要五百積分一把,更別說二十一世紀的重武器,動輒就是數十萬積分才能兌換,他的那兩萬積分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明年的大明和滿清的鬆錦大戰就要打響,到時候什麼也來不及了。想要救大明,凌觀豐這種人微言輕的總不能跑去京城在皇帝面前說:我能預知未來,趕快把兵權給我,我來幫你打滿清。先不說能不能見到崇禎,就說見到了,崇禎能夠將全國兵權交給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小秀才嗎?再退一步說,就算給了兵權,能不能打贏?怎麼打贏?有沒有蝴蝶效應這都是問題,難如登天。
吃完飯後,碗筷自然由洛琪來收拾,凌觀豐便又暗暗的感謝了一下這個封建的社會。
第二天,三人還是去集市買了兩個丫鬟,一個僕人。都是籤賣身契的。
其中兩個丫鬟十六十七歲,又高有瘦的那位叫做小蓮,矮一點,面色有些稍白的那個叫做花子。
凌觀豐初還以為這是個日本女人,因為大明末年,雖然沿海地區倭寇依舊盛行,可不少日本人的確是遠渡重洋來到了大明,討要生活。
但在凌觀豐仔細的詢問了一番之後,才發現搞錯了,花子姓李,湖北人氏,家中條件本還算是殷勤,但因為農民軍流竄,失了家,家中親人殺的殺,走散的走散,也就剩她一個乞討到了金陵,因為實在餓的不行,便將自己賣於了牙行,簽了賣身契,所以今日凌觀豐三人才把她買進了家。
男的那個僕人上了年紀,有五十歲左右,讓凌觀豐叫他老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流落到了如此地步,何錦鯉見他可憐,也買進了家中,以後當個管家也方便。
就這樣過了幾日,凌觀豐擔心被他得罪的朱侯爺會找胡林和寇白門的麻煩,便去了寇白門所住的那家酒樓一次。
還未走到酒樓,就聽到評彈之聲,彈的正是凌觀豐送給寇白門的那幾首評彈曲詞。
笑了笑,看見他們兩人面色無異,周圍的聽客也是紛紛叫好,不時的有銀錢扔向他們,便是轉身離去。
凌觀豐心中納悶,想不通那位朱侯爺怎麼還沒有來找他的麻煩,難道真的是去找冒襄了?但轉念一想,也不對,以冒襄的名義,此時他應該還在為今年的秋闈做準備,所以朱侯爺要想調查清楚,隨便一查,知道自己假冒冒襄的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其實凌觀豐真的是把自己上次在千香樓對朱侯爺所作的事想得太輕鬆了。上次給了小廝參了性藥的洗膠水的藥水之後,朱侯爺的兩個小廝撇遠了圍觀的眾人,叫來了千香樓的掌櫃,亮明瞭身份,拉來幾扇屏風,遮擋住後,便是將藥水倒向粘連住的地方,幾人花了好幾個時辰,才終於是把奄奄一息的朱侯爺給救了出來。
回來府中後,朱侯爺在澡盆裏越想越氣,發下毒誓,勢要將“冒襄”碎屍萬段。正幻想著“冒襄”身首異處,寇白門在自己懷中瘋狂叫著“官人”的場景。卻突然感到一時火氣上頭,便立馬叫來自己的娘子,也不顧眾丫鬟的觀看,直接在房中白日宣起了淫。
幾番大戰之後,朱侯爺依舊精神高昂,侯爺夫人不禁疑惑,平時的朱侯爺可不像這個樣子。整日的在外尋花問柳,那方面的能力已經甚是薄弱,平時的五六分鐘已經算是“超常發揮”,可今日怎麼會?
想不了怎麼多,侯爺夫人只得迎戰,可半個時辰後,侯爺夫人傻了眼,自己已經投降了兩次後,朱國弼依然是精神高昂,還叫來了小妾一同宣淫......
侯爺夫人一看情況不對,立馬叫來了大夫,可等大夫來時,為時已晚,我們的朱侯爺口吐白沫,倒地虛脫,只剩一旁站立的幾個傻了眼還不著寸縷的小妾。
待朱國弼醒來後,只覺得渾身發冷,腰疼的不能忍受。回想著“冒襄”給自己小廝瓷瓶的鬼魅笑容,在結合大夫所說的性邪入侵,當然是立馬明白這一切都是“冒襄”搞得鬼。可他此時虛弱不堪,根本無法尋仇,只能是咬牙切齒,養好了傷,再找“冒襄”算賬。
這才讓凌觀豐有了喘息之機。
但凌觀豐知道這麻煩遲早要解決,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朱國弼為何沒有找自己麻煩,但心中總有種揮之不去的風雨欲來的感覺。
當下細想了一番,看了一眼袖中的那塊楚江給的玉牌,上面的“興遠”二字大氣磅礴,很有氣勢,便是立下主意,將自己心中的行動提起開來。
在此時的大明,凌觀豐知道,再過四年,大明南遷,天下大亂,在亂世要想安身立命,只能是具備以下條件:
有兵,有將,有地盤。
而憑凌觀豐此時的秀才功名,以及手無縛雞之力之力身體,要想完成這幾項,只能是靠自己的系統。
一:就是要將自己外調,遠離幾年後金陵這個是非之地。
二:能夠擁用一官半職,最好能是縣令、縣丞這樣官職雖小,但卻擁有實權的品級烏紗帽。
三:用系統壯大自己的勢力和地盤,爭取在大明滅亡之前,擁有一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
可這三條,條條難如登天,況且現在還得罪了金陵城裏不少的權貴,要想成功的實施這些,就只能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
“興遠侯”的官邸的位置很好打聽,凌觀豐只是向一家字畫店的夥計問了一句,就得到了詳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