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娘子用檯燈
凌觀豐可不管這些,接過琵琶,試了下音。前世的他雖然只精通簫和古琴,不過對琵琶也瞭解一些,當然只停留在會彈的層面上。
抬起頭對著胡林說道:“藝術家,就按著你們剛剛在一樓的調子再來彈一遍。”
胡林睜大了眼睛,心中有些不解“藝術家”是什麼意思,但看到凌觀豐像模像樣的在撥弄琵琶,驚道:
“凌公子,你也會評彈?”
凌觀豐笑著點了點頭,將寫著《珍珠塔》的那張紙遞到他的面前,並說道:
“你先熟悉一下,我們等下再彈。”
胡林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凌觀豐寫的是什麼,但總覺得以這位凌才子的才華應該不會坑他們。
胡林小時候是認過字的,看了一會兒,便皺著眉頭道:
“凌公子,這是..這是什麼,摺子嗎?”
凌觀豐喝了杯酒,說實話,他喝了半天,也不知道這酒是什麼釀的。
“算是吧,我看你們評彈時,只唱詩詞似乎太單調了,很難吸引到聽客,所以你們可以試試這個,將這種劇情融入評彈中,看看能不能好一點。”
胡林和寇白門聞言一亮,他們這對父女幾年來,唱的盡是一些詩詞,可聽客從來都是寥寥,收入也很是慘淡。他們也嘗試過改變,但卻從來沒有成功過,像這種將一個民間故事融入曲調之中,不是沒有過,可他們唱的永遠是找不到調。
胡林點了點頭,熟悉了一下,拿起三絃看了凌觀豐一眼,示意可以開始了。
凌觀豐見狀立馬抱起琵琶彈了起來。
這珍珠塔最大的吸引人之處,便是它故事情節曲折性。男主人公先是顯赫家世,後又落魄一時,再得到女主人公的幫助,私定終身,進京趕考,得中狀元,衣錦還鄉打臉惡姑,娶了女主,達到人生巔峰。
凌觀豐的彈奏的琵琶輕清柔緩,弦琶琮錚,十分悅耳,配合胡林的三絃倒也不是很吃力。
彈了半分鐘,便開始唱詞,胡林也是照著紙上面的詞跟著。
本在千香樓吃飯的人聽到二樓傳來的琵琶聲,都是有些嗤之以鼻,因為現在金陵的主流還是古琴彈奏的音樂,不過聽到唱詞時,不由得耳朵就是一豎,停下手中飯筷,細聽起來,到了最後,直接是進入忘神狀態,一動不動,專心的聽二樓傳來的唱詞。
到了唱詞劇情的關鍵時刻,可二樓傳來的評彈聲又是戛然而止,讓這些入神聽聲的人才突然反應過來,一摔碗筷,大聲喊道:
“怎麼回事啊!唱啊,你倒是接著唱啊!”
“方卿考上狀元沒啊!”
“這種評彈真是好生奇怪,比以前的好聽多了!”
......
二樓更是早已炸了鍋,凌觀豐這桌除了靠牆的那麵,其他三面都已經是佔滿了人,催促著凌觀豐再唱。
凌觀豐看著周圍情況,知道自己改詞的目的已經是成功了,便將琵琶還給了目瞪口呆的寇白門,順便遞給了他們五十兩銀票,纔對著眾人說道:
“各位兄臺,唱是不會唱了,剛剛所唱全是這位老人和姑娘所教,你們想聽,以後就求他們吧!”
周圍的人聞言立馬將目光投向胡林和寇白門,求他們接著唱。
凌觀豐附身壓桌靠近這兩人,輕聲說道:
“你們回去練習一下,就按照我這樣唱,這五十兩也沒別的意思,就當是我緬懷曾經教的試彈費了。以後你們三天換一家酒樓唱這出《珍珠塔》,收益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胡林看著凌觀豐拿出五十兩贈於他們父女兩,鬍子都在顫抖,不過看到寇白門這姑娘看凌觀豐的眼神,眼神在凌觀豐和寇白門兩人間來回的瞟了幾圈,心中突然瞭然,暗道肯定是這凌公子看上我家白門了,白門若是嫁了凌才子,也不算委屈了她。於是笑著的點了點頭,收下了這五十兩,起身對著凌觀豐說道:
“凌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們怎麼能消受得起,不過我們父女兩也確實最近碰到了麻煩,這五十兩就當我們是借凌公子的,以後必然雙倍奉上!”
凌觀豐笑著擺擺手說了聲不用,就準備告辭離去,剛起身好像又是想起來了什麼,於是轉頭對著寇白門問道:
“白門姑娘,這琵琶對你很重要嗎?
寇白門剛剛看到凌觀豐起身告辭,心中本有些失落,不過轉眼又看到凌觀豐轉了過來,還問了她一個問題,頓時臉紅輕聲道:
“這琵琶是我孃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凌觀豐恍然的點了點頭,難怪他剛剛抱這琵琶時,雖然感覺這琵琶上了年頭,音色已經有一些不準,但還是恍如新物,被人愛護的不行。原來是這姑娘孃親的留給她的唯一遺物,這就可以解釋了。
凌觀豐不再逗留,結完賬,便出了千香樓。
他走了沒多久,胡林和寇白門也沒有再停留,甩開了眾多要求接著唱的食客,下樓離去。
......
回到家時,已然是酉時了,天黑了一片,好在金陵城的宵禁很晚,一般都在子時左右,所以凌觀豐也不至於抹黑了進了宅子。
洛琪在院中坐著看著月亮,何錦鯉的房間裡依然亮著光,這幕讓凌觀豐感覺很是溫馨。
在千香樓時,他之所以幫助胡林和寇白門寫詞,一是他想要聽到他前世很喜歡的評彈聲,二便是有些想念自己前世的家人了,前一世,他們一家人在蘇州是很喜歡一起去聽評彈的。
回到宅子看到這一幕,凌觀豐心中很是溫暖,悄聲摸黑來到洛琪的身旁,雙手從後面矇住洛琪的眼睛,小聲說道:
“猜一下,我是誰?”
洛琪先是一驚,聽到聲音又是驚喜道:
“姑爺?!你回來了啊!”
凌觀豐笑著道:
“你姑爺的聲音就這麼有難聽啊!你這麼容易就聽出來了?
洛琪將凌觀豐的手拿開,小聲道:
“纔不是呢!姑爺的聲音很好聽的。”然後看了看何錦鯉的房間,繼續說道:
“姑爺,今天小姐在等你耶!你快去看看!”
凌觀豐看了一眼何錦鯉的房間,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古代女子的閨房能讓人隨便進的嗎?不過又想起他現在可是何錦鯉的夫君,搖了搖頭,進了何錦鯉的房間。
房間裡陳設很是簡單,紅木的床,梨木的桌椅,床旁一面銅鏡,銅鏡下便是一些胭脂,而何錦鯉此時就在靠窗的的那麵書桌上,點著蠟,桌上一本書,何錦鯉還在上面不停的寫著什麼,凌觀豐好奇,悄聲走近一看,發現何錦鯉居然在寫一本詩集,而他昨晚的那兩首詩詞也是寫在上面,不過後面有小標註(夫君)二字。
凌觀豐覺得好笑,於是開口道:
“娘子,你是想出一本“錦鯉詩集”嗎?”
何錦鯉聞言一驚,就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立馬收回詩集,轉頭低頭蚊聲道:
“相公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飯了嗎?”
凌觀豐看到何錦鯉這一幕,更是覺得娘子的可愛,說道:
“是娘子太專注了,剛剛敲門你都沒有聽見!飯倒是吃了。”
何錦鯉疑惑睜著杏眼,問道:
“有敲門嗎?”
凌觀豐看到她桌上的蠟燭,說了聲“等一下”,便假意來到自己這屋,從系統中換來一盞充滿電的檯燈,再來到何錦鯉的屋中,放在她的書桌上,說道:
“娘子看著,這是為夫發明的檯燈,準備好哦!”
說完一點開關,頓時亮如白晝,
何錦鯉驚訝不已,摸了摸檯燈,問道:
“相相..公,這真是你發明的??”
外面的洛琪看到屋子裏的動靜,也是跑了進來,發現檯燈後,張開小嘴道:
“姑爺,這是什麼!怎麼比蠟還要亮!”
凌觀豐當然又是忽悠一番,在兩個女子將信將疑的目光下再次展示了檯燈的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