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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被打臉的冒闢疆

    四位大人相視一笑,黃錦率先說道:

    “這冒襄我倒認識,在我們江南一帶很是有名。”

    姜涪倒是疑惑道:

    “怎麼有名了?”

    張合笑著道:

    “哈哈,姜大人有所不知,這冒襄乃是我們江南第一才子,才華沒得說,就連已駕仙鶴而去的董玄宰大人都誇他乃是初唐的王勃。”

    張合口中的董玄宰乃是崇禎早期年間的重臣,書畫、才情皆是雙絕,在大明計程車林中很有份量。

    姜涪一驚,接著便是好奇,道:

    “哦?這評價可是不低,那我倒要看看他寫出來了什麼詩?”

    胡樂平一笑道:

    “既然這樣,各位大人,要不我們就把各位才子手中的詩收上來吧?”

    其餘三人皆是點頭應允。

    ......

    再說凌觀豐這邊,看到何錦鯉寫的“蝶戀花”寫到“莫也愁人”就再無寸進,遲遲的下不去筆,額發下的潔白額頭已經流出了汗,凌觀豐便是問道:“娘子,這次詩會對你很重要嗎?”

    何錦鯉聞言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凌觀豐,無奈說道:

    “的確很重要,因為我爹爹的順和米鋪和福來米鋪發生了衝突,福來米鋪便提出,用此次的詩會來作為賭約。贏的人將獲得整個金陵城的市場,而輸的人將要離開金陵。”

    說完看到不遠處的冒襄的周圍已經圍了無數人,她也知道此次的詩會贏的機會便是無比渺茫了,就繼續說道:

    “對這次詩會,我原本以為,張茹梅頂多能請來趙於昂來幫她們福來米鋪作詩,不過現在看來,張茹梅不僅請來了趙於昂,而且應該還請來了冒襄。”

    凌觀豐問道:

    “那怎麼了,他很厲害嗎?”

    何錦鯉有些無語,想到凌觀豐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麼連冒襄都不知道,便說道:

    “他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同時也是復社四公子之一,他的才情很高,論作詩我敵不過他。”

    說完便是沉默,旁邊的洛琪一聽,頓時慌道:

    “啊!小姐,怎麼說,老爺的順和米鋪以後豈不是要退出金陵了嗎?”

    何錦鯉無奈的點點頭:

    “我雖然做了很多準備,但這次詩會,我已經盡力了。”

    凌觀豐先是看了看何錦鯉所做的詞,然後又看到冒襄那邊的“盛況”,心中無奈:看來又要我出手了啊。

    於是開啟腦中系統,在詩詞選項中,搜尋一番。

    這個系統是將所有古人詩詞的題目放在上面,後面配有解析,如果想看詩詞內容,嘿嘿,不好意思,那你得拿積分來換。

    凌觀豐找了許久,終於發現一首納蘭性德的《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很是不錯,在這種詩會上,應該能夠勝出。

    凌觀豐看了一下後面要求的積分,頓時心痛無比,暗叫道:媽蛋!一百積分!你怎麼不去搶啊!

    凌觀豐此時劃去一百積分就只剩下一千一百多一點了,在他心裏,五年後,大明滅亡,這些積分是有大作用的。

    看到詩的內容後,凌觀豐不再猶豫,拿起桌上的另一張紙,在何錦鯉驚訝的目光中提筆寫道:

    《木蘭詞擬古詞贈娘子》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全詩以一位失戀女子的口吻描寫出負心郎的無情和冷漠,而女子卻是堅貞不渝的等待著他。這首詩非常適合女子所作,而且第一句文學含量很高,足以成為千古名句,不過這個“贈娘子”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何錦鯉看完此詩後,先是一呆,接著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凌觀豐,訝聲道:

    “這首詩是相公作的?”

    凌觀豐又聽到何錦鯉喊他相公,頓時又是渾身舒坦,小雞啄米般點頭:

    “對對對,娘子,是為夫作的。”

    何錦鯉這次臉色卻是不紅,可這首詩要不是題目有個“贈娘子”的話,她實在不敢相信是她那個平時只知道在屋中看書,且一看就是一整天的木納相公作的。

    壓住內心喜悅,急忙問道:

    “是你送給我的嗎?”

    這次不用凌觀豐回答,小丫鬟洛琪就已經是說道:

    “肯定是姑爺送給小姐的啊,你看上面不是有個贈娘子的嘛!”

    何錦鯉瞪了一眼洛琪,後者不以為然的向他吐了吐小舌頭。

    凌觀豐於是提筆將“贈娘子”劃去,寫上“贈知己”。

    也正在這時,已有小廝下來收紙張,凌觀豐於是在紙下面寫道“何錦鯉”三字,便交給了小廝。

    何錦鯉看完這一切卻是默默無語,她發現她的相公在今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

    眾多詩詞收上去後,四位大人立馬像品酒一般看了起來,不時的傳來溢美之詞“寫的好!寫的好!”,一會兒又是痛罵之聲“寫的什麼東西!狗屁不通!”。

    張合在翻到署名是“冒闢疆”的紙後,急忙叫來其他三位同僚,哈哈大笑道:

    “這冒襄果然不錯,寫的詩很有意境啊!不愧為江南第一才子啊!”

    姜涪急忙過來,接過張合手中的紙,低聲念道:

    《秋柳》

    南浦西風合斷魂,數枝清影立朱門。

    可知春去渾無跡,忽地霜來漸有痕。

    家世淒涼靈武殿,腰肢憔悴莫愁村。

    曲中舊侶如相憶,急管哀箏與細論。

    紅閨紫塞晝飛霜,顧影羞窺白玉塘。

    近日心情惟短笛,當年花絮已空箱。

    夢殘舞榭還歌榭,淚落岐王與薛王。

    回首三春攀折苦,錯教根植善和坊。

    “哈哈哈,恩,寫得好,寫得好啊,紅閨紫塞晝飛霜,顧影羞窺白玉塘,好一個白玉塘,還有回首三春攀折苦,錯教根植善和坊,就這一句,定能流傳百年吶,哈哈哈,冒襄在哪,本官倒想見見他,他和來的愁情啊!”

    其餘三人皆是搖頭輕笑,自然有小廝去請冒襄到臺前來。

    黃錦繼續翻看這些詩詞,今晚在他手裏的詩詞中,他還沒有看見一首亮眼之作的。

    突然翻到一張署名“何錦鯉”的,便是一笑,這女子當年還是自己看了她一首詩便給她封了個金陵第一才女,沒想到,今日也來詩會了,哈哈,我看看她寫的什麼。

    想到這,目光往下一瞟,可是就再也移不開了:

    《木蘭詞擬古詞贈知己》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三位大人快來看看,我發現一首詠傷情的絕佳之作!!”

    張合,姜涪,胡樂平一聽此話,急忙丟下手中的詩詞,走了過來,姜涪問道:

    “什麼絕佳之作,能有冒襄的《秋柳》妙嗎?”

    黃錦大聲一笑:

    “哈哈,姜兄,恐怕是要比冒公子的詩更甚一籌啊,你快來看看便是!”

    其餘三人聞言一看紙上的詩詞,皆是一驚,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胡樂平率先說道:

    “好一個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就這句已經夠稱得上是千古名句了。不過聽這語詞,較為細膩,應該是個女子所作。”

    姜涪搖了搖頭,否定道:

    “我倒不這麼認為,你看這詩雖然文詞細膩,但情感上卻處處有模仿女子的痕跡,我看應該是一位男子借一位失魂女子的語氣所作。”

    黃錦又是一笑:

    “姜大人錯了,這首詩還真的是一位女子所作,胡大人也認得,就是你口中剛剛所說的那位我點的應天府第一才女何錦鯉。”

    眾人一看下面的署名,果然是“何錦鯉”,皆是說道:

    “今年的河臺詩會果然沒有白費,居然有兩首佳作傳出,想來,千百年後,後人看到這兩首詩,也定會想起我們河臺詩會的。”

    眾人商議了一番,決定親自下去看看這位能夠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這樣名句的奇女子到底是怎樣的,便動身坐船來到了岸上,問清後,朝著何錦鯉那桌走去。

    冒襄正在接受幾位好友的邀請,都是改天上門拜訪的那種,卻看到不遠處不少的讀書人都在彎腰行禮,幾人好奇,走近了一些,便發現原來是河臺詩會的幾位大人走了下來,而且方向正是冒襄的位置。

    趙於昂先放過來,急忙對冒襄說道:

    “闢疆兄,看來你的詩的確很妙,連四位大人都下來親自來找尋你了。”

    周圍幾人也反應過來,想了一下,這個方向除了冒襄這個才子寫得詩足以讓四位大人動身意外,其餘的就沒有什麼才子能寫出什麼好詩讓四位金陵文壇巨匠親自來找人來。

    連忙拱手道:

    “恭喜闢疆兄,這次詩會看來闢疆兄是拔到頭籌了。恭喜闢疆兄。”

    幾人都是有些羨慕,誰都知道得到這幾位大人的欣賞和意味著什麼,如果走上仕途,那必然是順風順水。

    冒襄這次也不在謙虛,開啟摺扇,摟住王節娘,狠狠的向凌觀豐剜了一眼,接著哈哈一笑道:

    “各位兄臺不必如此,你們是知道,我對於仕途早已看淡,我現在只擔心我們大明何時才能重現永樂和仁宣盛世而已。”

    眾人皆是佩服不已。

    幾人邊說邊走,也就來到了四位大人的身前,先是輯腰行禮,然後說道:

    “見過四位大人!”

    姜涪輕笑道:

    “哈哈,不必如此,今日只是我們士林聚會,沒有地位的高低,況且你們乃是大明的棟樑之才,實在不需要行禮。”

    其餘三位也是點了點頭。

    眾人中有人問道:

    “四位大人是在找冒襄冒才子嗎?”

    四人一聽,輕笑一番,胡樂平笑著說道:

    “哦?!冒公子在這裏嗎,是哪一位?”

    眾人默契往後一退,將冒襄和王節娘送出。

    姜涪一看,這冒襄果然是器宇不凡,難怪能笑著寫出《秋柳》這樣的詩。

    姜涪道:

    “你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冒襄?”

    “稟大人,才子不敢當,不過冒襄正是在下。”冒襄平靜道。

    姜涪點了點頭:

    “你寫的詩很好,意境很深,看得出你文學功底相當強,咦對了,你現在是什麼功名。”

    “秀才功名。”冒襄道。

    姜涪有些可惜道:

    “那你還是要研讀一番,爭取在今年的鄉試中拿到舉人的功名。”

    周圍圍觀的眾人皆是羨慕不已,這傻子都能聽出,國子監祭酒姜涪姜大人是要給冒襄在仕途上鋪路了。

    冒襄卻是有些無語,他心中暗道:已經考了六次了,要是能考上,我還在這?

    不過面上還是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學生自會努力!”

    卻是黃錦點了點頭:

    “好了,你退下吧,學習應當努力。”

    眾人一聽這句,皆是一驚,他們聽出來了,這四位大人怕不是在找冒襄,不然也不會讓他退下。

    果然,四位大人掠過冒襄,直行而去。

    冒襄臉色通紅,彷彿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他不相信還有人作的詩比他的還好,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

    隨之急忙跟了上去。

    四位大人來到何錦鯉幾人的面前,看到面前兩女一男,一女梳著雙丫鬟,一女梳著婦人結,看來是已經成婚了。其中的胡樂平有些疑惑的問黃錦:

    “黃大人,哪一位是何錦鯉何姑娘?”

    黃錦其實也沒有見過何錦鯉,只是看過她寫的詩,不過,在洛琪和何錦鯉兩人之中,他還是很輕鬆的指對了何錦鯉:

    “應該是這位吧!”

    何錦鯉本來是在思考自己家的相公為何能作出如此的好詩,不過看到有四位上了年紀的男子走了過來,有些疑惑,接著就是一驚,急忙起身:

    “民女何錦鯉見過各位大人。”

    說完還給洛琪和凌觀豐使眼色,後者撇撇嘴。不情不願的彎腰行禮:

    “學生凌觀豐見過各位大人。”

    此時的眾人已經明白四位大人找的是誰了,都是驚訝不已,他們雖然有人認識何錦鯉,知道她是金陵第一才女,可實在不相信她作的詩詞能夠超越冒襄冒才子所作的詩。

    黃錦大笑道:

    “哈哈,何姑娘,你寫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可著實把我和其他三位大人驚豔了一番,我們實在想不到,這次詩會能夠出現如此佳句,這首詩我相信定會流出千年的!”

    可何錦鯉卻是咬唇不語,看了看一旁無所事事的凌觀豐,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

    “各位大人弄錯了,那首《木蘭詞》不是民女所作,而是民女的相公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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