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和阿孃都死了，就剩我一個人了。”小女孩的聲音有些悶悶地傳來，眼睛也只是看著水面，看起來有些神遊。

    白霜正在小女孩背上擦拭，聞言，手便是一頓，眼神之中帶了一些心疼，手上再繼續的時候，動作也放輕柔了許多。

    “以後有我在，你就不是一個人了。”白霜輕輕地說著，嘴角帶了一些笑意，心裏也是一陣柔軟。

    小女孩扭過頭來看向白霜，眼神堅定而明亮，在白霜伸過去的手快要摸到她的頭時，她突然脆生生地喊了白霜一聲。

    “阿孃。”

    “……”白霜有些發愣，手也遲遲沒有落到小姑娘的頭上去，被小女孩的這個稱呼雷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這也太快了吧！

    “我阿孃死的時候，說若是遇到合適的人家，叫我一定要乖巧一些，一定要聽話，要好好地活著，就算是忘了他們也無所謂。”這個時候，小女孩看著白霜，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防備，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依賴。

    她覺得，白霜就是她娘口中的那種合適的人家，所以她才能毫不猶豫地對著白霜喊出“阿孃”來，而且她也感覺得到，白霜對她也是極好的，是一個心善之人，以後想來也不會對她太差。

    “所以你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著我了嗎？”白霜覺得有些恍惚，她撿到這個孩子的時候，確實是抱著將其收養的想法的，但是她也沒能想到，這程序居然這樣快！

    小女孩點了點頭。

    “那以後就算是跟著我吃苦也沒有關係嗎？”小女孩現在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想來也不會有些什麼陰謀，而且這麼小的孩子，能謀劃些什麼？若是自己以現在的身份將其收養的話，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小女孩的本質。

    “我不怕吃苦，不光阿孃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聽到白霜這句話，小女孩以為她是不想要自己這個累贅，急忙說道：“求阿孃不要趕我走！”

    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白霜看著這可憐的模樣，當即便心軟了，將手放到女孩的頭上揉了揉，說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跟著我受苦，若是沒有什麼好日子過的話，我怕會苦了你。”

    “不會比之前流浪的生活更苦了。”小女孩說道：“阿孃放心，只要能讓我跟著你，不管吃什麼樣的苦，我都可以。”

    白霜心裏一驚，這樣的話，實在不像是一個三四歲女孩會說出來的話，若是沒有一定的閱歷，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白霜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滿眼都是心疼。

    “好，只要你願意跟著我，不管以後經歷些什麼，咱們一起度過！”

    小女孩這才笑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笑，這一笑，便已經是完全地信賴白霜了。

    白霜笑了笑，準備繼續給她洗澡，突然想到還不知她的名字和生辰，便問了一句。

    “我沒有名字，以前他們都叫我丫頭，也不知道生辰，不到到今年已經是四歲的。名字和生辰，都由阿孃決定吧。”

    “那就不急，取名字還是需要慎重一些，等我想好了之後再告訴你。至於生辰的話，便用今天吧，今天是我們兩個相見的日子，用這一天也比較有意義。”

    兩個人就這樣商量定了。

    多餘的話，白霜也沒再問了，不過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而已，知道的東西想來也不多，有些東西，忘記是最好的選擇。

    給小女孩換上新的衣服之後，春娟適時地端了一些飯菜進來。擺在小女孩的面前之後，小女孩卻是看向了白霜，儼然已經將白霜當作了依靠，而對於春娟則是充滿了戒備。

    “沒關係的，吃吧。”白霜坐到小女孩身邊去，將筷子遞到了她的手上，示意她可以開動了。

    但是在外面跟著大人流浪這麼久的小女孩，沒什麼機會上桌吃飯，雖然已經是三四歲了，但是卻不會用筷子吃飯，拿著筷子的手勢也不對，掙扎了一會兒之後只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白霜。

    白霜無奈地笑了笑，將她手中的筷子給接了過來，準備給她餵飯。

    “這將是我唯一一次給你餵飯，以後一定要學會，知道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

    白霜一口一口地喂著飯，小姑娘低眉順眼的，較長的睫毛像一團扇形印在眼睛之下，紅撲撲的臉蛋，乾淨了之後便顯得格外地可愛，白霜瞧著也心生歡喜。

    不過方纔給小女孩洗澡的時候，白霜還是發現她太瘦了，身上的肉都比較少，只是臉上有個嬰兒肥，人才看起來比較圓潤可愛。

    白霜心裏還是有些疼惜這個小姑娘的，父母死得這樣早，逼迫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懂事，實在讓人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