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白霜剛把小顏和冷凌打發去睡覺，趙靖便翻著窗子進來了。

    白霜被嚇了一跳，隨之便有些惱怒。

    “王爺當這是哪裏，想來便來？可有在意過我的感受？”

    “我錯了。”

    “什麼？”白霜不是沒有聽見趙靖這三個字，只是有些懷疑，也不知道趙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對不起，我錯了。”趙靖站在白霜的面前，定定地看著她，“聚福樓的事情不是有意想要瞞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樣說纔好，思量之後，才選擇了這樣的一個辦法。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唐突了。”

    態度很誠懇，沒有一點兒勉強或者做戲的樣子。不過這在白霜的眼淚，看著便是越發地可疑。

    “王爺大半夜的來，就是爲了說這件事情？”白霜微微皺眉，“我覺得我白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件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不管王爺……”

    白霜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趙靖朝著她走了過來，然後抱住了她，她所有想要說的話，在一瞬間，卻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了。

    “你幹什麼，放開我！”白霜反應過來之後，便開始掙扎，卻始終壓抑著聲音，小顏跟冷凌離她不遠，若是她這邊動靜大了，她們一定是可以聽到的。

    但是白霜就算力氣再大，也不能跟習武的趙靖想必，況且對方抱她抱得很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掙扎不開，白霜也沒有再白費力氣，雙手垂了下來，臉被埋在趙靖的懷裏，久久不語。

    “是我的錯。”見白霜不在掙扎，趙靖輕輕地開了口，聲音就落在白霜的耳邊，極具磁性。

    然後白霜便在這極具磁性的聲音裡，落淚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在趙靖的這一句話之後，鼻頭一酸，眼淚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她也不想如此地沒有骨氣。但是她不知道趙靖是什麼意思，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這一句道歉，背後蘊含的意義是什麼。

    只是這個時候，覺得特別委屈。

    趙靖的話還在繼續著。

    “是我讓你受委屈了，不管你想打我還是罵我，都沒有關係，但是，我想，讓你聽聽我的故事。”

    感覺到了衣服前襟傳來的點點溼意，趙靖知道白霜又哭了，心裏一陣心疼，將白霜摟得跟緊了。

    “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了皇陵，大家都說是因為我跟先帝的關係好，父子情深，專程請命過去守皇陵。但是沒有人知道，趙慕擔心我奪了他的權力，以我母妃的性命相逼，讓我‘主動’過去，我擔心著母妃的性命，不得不從，可是我過去沒多久，我的母妃還是死了，宮裏傳話的來說，是因為疾病，但是母妃身邊的貼身丫頭卻逃過重重追捕，跑來告訴我，是趙慕賜了鴆酒。”

    白霜心裏微微一驚，她不知道趙靖的這些事情，她跟所有人一樣，都以為趙靖的母妃是病死的。可是現在趙靖的話……原來竟是被趙慕害死的嗎？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不願意放過我，派了不少的殺手去殺我，還有各種下藥。我身邊有以前保護母妃的人，免我遭受了這些傷害，可是趙慕那邊卻始終要有個交待。”

    “所以，你傳出訊息，說你沒了生育能力，讓趙慕不再將你視為眼中釘，因為沒有哪國的百姓能接受一個不能有子嗣的皇帝。”白霜的臉還埋在趙靖的話裡，聲音也只是悶悶地傳來，不過因為剛纔哭過，說話還帶了濃濃地鼻音。

    趙靖的手放在白霜的頭上，一下一下的玩著她的碎髮。

    “是，所以我才能順利地長大，然後遇見你。”

    白霜心裏一動，心跳卻突然加快起來。

    “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宮中，而是在白府。”

    白霜從趙靖的話裡掙扎起來，仰著頭看向他，“在白府？什麼時候？”

    趙靖的手還放在白霜的頭上，微微低頭看向白霜，見她滿臉的淚痕，心裏微微一疼，然後伸手給她揩去了臉上的眼淚。

    這等親密的接觸，讓白霜止不住臉紅，想要別開臉，卻被趙靖順勢捧住了臉。

    “還記得那個戴面具的黑衣人嗎？”趙靖面上柔情似水，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般，捨不得用力，也捨不得鬆開。

    “是你！”白霜微微沉思，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被我救下的那個黑衣人！”

    但是趙靖卻搖了搖頭，“那個不是我，是趙燁霖，後來的那個人纔是我。”

    “什麼！”白霜心裏有些亂，怎麼又會是趙燁霖，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不過現在想來，那個黑衣人來了兩次，性格卻有些不太一樣，前面一個別扭得很，後一個倒顯得愜意多了。

    “那天我跟趙燁霖都一同來了白府，碰上面的時候，便打起來了。他不是我的對手，被我砍了一刀之後又被白府的護院傷了，跌跌撞撞跑到你那裏去，然後便被你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