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白霜正在往自己這邊走，不過在離自己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了。

    他本以為白霜會說些什麼，但是卻是一陣的沉默。

    正當他想轉過去說些什麼打破這種沉默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攔腰抱住了他，隨後，一個溫暖的身體貼近了他。

    趙靖先是一愣，心裏想著是白霜從背後抱住了他，想要推開白霜的時候，白霜卻突然開了口。

    “我就抱一分鐘，別急著推開我好嗎？”

    趙靖微微皺眉，不僅僅是因為白霜的話，還因為白霜的聲音。

    她好像……在哭？

    所以最後趙靖還是打消了想要推開了白霜的想法，只是身體卻有些僵硬，連手指也蜷著，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纔好。

    這一分鐘對於趙靖而言，好像過得格外地漫長，每一秒都好像在度日如年；但是對於白霜而言，還是有些過於短暫了。

    白霜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趙靖，如約地在一分鐘之後放開了。

    等到趙靖轉過身去的時候，白霜已經是背對著他的了，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就不能猜到她現在在想些什麼。

    “好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再會！”白霜的氣息聽著很平穩，好像跟之前沒什麼察覺。

    但是趙靖還是聽出來了白霜聲音裡面的一絲不同，正想出聲說句話的時候，白霜已經開始朝前面走了。

    熟稔地翻著窗戶出去了，還貼心地將窗戶給關上了，期間沒有再看趙靖一眼。

    房間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除了身上還帶著的一點白霜的餘溫之外，就好像這個人從沒有來過一樣。

    趙靖揮手，滅了房間裡唯一的燭火，於是房間又陷入了黑暗之中，窗外雖然有月光照進來，但是卻沒能照到趙靖的身上。

    ……

    回去的路好像格外地漫長，白霜拉著自己的手，踢著路邊的小石頭，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今天晚上好像剛好是十五，於是月亮也是格外地圓，路上雖然有不少的燭光，但是也在月光的照映之下，顯得特別明亮，好像什麼都能看得清楚，跟白天沒有什麼差別。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時，白霜心想著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等她進去之後一定要倒頭就睡，等明天日上三竿纔起來。

    不過門剛開啟，便看見了坐在圓桌邊的趙燁霖以及他身後的小顏，兩個人的臉色看起來都有些不好。

    聽見白霜推門進來的聲音，趙燁霖跟小顏都抬頭看向她。趙燁霖沒什麼動作，倒是小顏先跑了過來，在白霜耳邊說了幾句話。

    白霜聽完之後卻是很淡定的，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估計一會兒跟趙燁霖又是少不了一番爭執的。

    “你先下去吧，回去好好地休息，明天陪我出去一趟。”

    “可是，小姐—”

    “聽話，下去吧。”白霜拍了拍她的手，然後便將人給推了出去，將門給關上之後，白霜這才漫步走到了趙燁霖的對面。

    然後坐了下來。

    “殿下有話便說吧，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

    趙燁霖的臉色不好看，是白霜從一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的，在白霜這個問題出來之後，也依舊沒有什麼緩和。

    “你剛纔去哪兒了？”

    白霜將手撐到了桌上，看向了趙燁霖，“方纔小顏不是說過了嗎？我去趙靖那兒了。”

    本來趙燁霖是準備過來跟白霜談談心，再談談趙靖的事情，但是剛進來便只看見了小顏，一開始小顏也是各種不願意說，還是趙燁霖各種逼問，這才得知了白霜的去向。

    但是現在親口從白霜的嘴裏說出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讓趙燁霖感覺越發地痛心。

    而且白霜還直接說他的名字，好像在他面前已經沒了一點兒顧忌。

    “……你覺得這樣好麼？”

    白像是陷入了沉思，不一會兒之後便說道：“我也覺得不太好。”

    趙燁霖心裏好像燃起了一點兒希望，他想著白霜該不是跟趙靖已經結束了吧？但是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剛被點燃的希望又被無情地掐滅，趙燁霖覺得自己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我正好也有事情要跟殿下商量，殿下若是今日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殿下的，這件事情還是早做打算比較好。”

    見白霜的表情鄭重其事，趙燁霖心裏也有了一個預感，覺得白霜接下來說的話不會是什麼好訊息。

    不過還沒來得及轉移話題，白霜便先開了口。

    “現在朝堂上的局勢差不多已經穩定下來了，放眼望去，殿下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對手了，以後的路差不多也是已經明朗了。所以我想，我們的合約也到此為止吧。”

    趙燁霖瞪圓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白霜。

    “可、可是不是說好的五年嗎，這纔過去一年而已啊？”趙燁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是有些趨近卑微了。

    白霜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們當初定下的是五年，不過卻是因為考慮到殿下以後的路，擔心要耗時很久，這才說了五年。但是現在看來一年足矣，想必我留下也是幫不上什麼忙的，況且……”

    “況且我現在心有所屬，有了這個身份的束縛，總是有些不方便的。”

    趙燁霖徹底明白了，白霜這就是爲了趙靖，所以纔會這樣。

    “那若是我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