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出來完全就是多餘的，就趙燁霖這個樣子看來，沒有心事纔是怪的。

    趙燁霖頭也沒有抬，本來是不太想說的，只是因為白霜問到了，他這纔開了口，不過傳到白霜耳朵裡的聲音也是悶悶的。

    “只是覺得楊曦有些可憐，就這樣做了替罪羊。”

    白霜似乎是聽出了趙燁霖語氣之中的一些落寞，便出言安慰道：“殿下，有些人雖然可憐，但是這樣的結局也都是他們一手做出來的。”

    趙燁霖抬頭看向白霜，白霜這又才繼續說道：“之前我在白家還是個姑娘的時候，便聽說了楊大人家的一些事情。他這個人固然是有些能力的，要不然在最開始的時候，父親也不會如此地看重他，一步一步地想要將他往上拉。但是自從他現在的這位夫人進府之後，便開始發生了些變化了。”

    “先是原配夫人突然病逝，這位左夫人便成功上位，之後的事情便像是她一個人做主了一般，連楊大人在朝廷上的事情她都要插手。偏偏這楊大人還是個性子軟弱的人，也不知是被這左夫人拿住了什麼把柄，竟然處處都依著她。”

    “所以說啊，今天的結果也是預料之中的，殿下也不必過於自責，這件事情完全不是殿下的原因，只是這人遲早都會以一種極不體面的方式離開，不是在你手裏就是在別人的手裏。”

    見趙燁霖面上有些動容，上官婉兒也勸說道：“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毀在那樣的一個婦人手裏，不過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你運氣不好，先遇上了而已。”

    趙燁霖嘆了一口氣，像是接受了這兩個人的說辭，便將話題給扯開了。

    “母后，這些天若是柳貴妃來找您，能不見就不見，就算見了，也不能答應她的任何請求。她在父皇那兒碰了壁，肯定會來找上您，您一定不能心軟，若是不能讓她長些教訓，她以後得了機會，一定是會捲土重來的。”

    “這一點你就放心吧，我心裏自然是有數的。”

    又閒聊了幾句之後，趙燁霖便提出了離開的想法。

    “那我今天便將霜兒給帶回去了，老是待在皇宮裏也不是辦法。”趙燁霖面上好像盡是疲憊之色，這幾天忙於調查，都沒怎麼好好地休息過。

    上官婉兒見了也滿滿的都是心疼，“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又看向白霜，“回去之後讓人給霖兒燉些補身子的湯，他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營養什麼的怕是也沒能跟上。”

    “放心吧母后，我心裏有數，自然是會上心的。您在宮裏也要多注意，若是有什麼便馬上派人出宮來知會我們一聲。”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然後便催促著兩個人離開了。

    跟白霜一起坐在馬車裏麵的時候，趙燁霖內心其實是有幾分尷尬的，不敢隨便開口，便沉默了下來，看向窗外。

    白霜也有相同的感受，所以在一開始爲了避免這種尷尬的情況的時候，便將小顏叫了上來。

    兩個人說著一些話，在這馬車裏的時光便顯得沒那麼難熬了。

    馬車在路過溫柔鄉的時候，趙燁霖突然開了口。

    “到溫柔鄉了，要進去坐坐嗎？”趙燁霖的想法是，兩個人坐在溫柔鄉里，有些話說不定還能敞開了說，總比在這狹小的馬車裏要好得多。

    但是白霜卻搖了搖頭，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但是難保不會有眼睛盯著他們，他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會被無限放大，然後成為趙燁霖路上的絆腳石。

    “還是先回去吧，你也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回去好好地睡一覺，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趙燁霖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將轎簾放了下來，開始主動跟白霜搭起話來。

    “方纔在母后的寢宮裏，我見你們笑得很開心，你們在聊些什麼？”

    白霜微微一愣，趙燁霖這語氣有些不太正常，一個男人居然會對女人之間的話題感興趣，還直接問了出來。白霜有種錯覺，好像問這問題的人不是趙燁霖，而是別的什麼女人，比如，白寧。

    不過白霜心裏驚訝歸驚訝，還是跟趙燁霖解釋道：

    “只是跟娘娘說一些我遇到的比較有趣的事情，娘娘久居深宮，有些坊間的玩笑卻是不知道的，所以聽到這些之後，難免會覺得有些新奇。”

    趙燁霖低頭看著拇指上的扳指，然後又陷入了沉默。

    白霜也沒再說話，靠在小顏的身上，不一會兒竟然睡過去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白霜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她坐起來發呆愣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自己是怎麼樣躺在床上的。

    想必是她在馬車上睡著之後，趙燁霖沒有將她叫醒，而是直接將她抱了進來。

    白霜拍了拍腦袋，怎麼就能睡得這麼死呢？連被人家挪動都一點兒感覺沒有！

    扭頭想外面看去，天已經快黑了，想必是她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了，而小顏也沒有叫醒她。

    白霜皺了皺眉，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之後便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