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陷入了沉思，好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

    “小姐，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在我們的眼裏，恆王哪裏都好，好像我們還沒有見過他不好的一面，所以我一直覺得，最後你應該會跟這樣的人在一塊。”

    白霜笑了笑，其實在剛穿越來見到趙燁霖的那幾次，她也是這樣想的，畢竟這是言情小說的標準套路，尤其是在趙燁霖跟她提出形婚的時候，她這種感覺就越發地強烈。但是時間久了之後，她覺得趙燁霖好歸好，但是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她。

    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身份的約束，白霜跟趙燁霖的相處模式就有些……怎麼說呢，就是太過於客套，她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在趙燁霖面前好像一點兒都放不開。

    所以一開始白霜就覺得，她跟趙燁霖只能做朋友，而且還不是她跟屈子實之間的那種感情的朋友，只能是普通朋友，偶爾見幾次麵的那種。

    “所以在見過了恆王這樣的人之後，安王爺這樣的人出現就顯得有些唐突了。”

    白霜聽到小顏開始說到了趙靖，這纔來了些興趣，將身子轉了過來，正對著小顏，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小顏見白霜這正襟危坐的樣子，倒是覺得有些彆扭了，但還是說道：

    “安王爺為人看起來冷清，雖然跟誰好像都能笑著說話，但是那種笑意卻始終沒有深入眼底，就好像是爲了應付這些人而刻意笑出來的一樣。平時除了見他跟恆王走得近之外，好像跟別人也沒什麼往來，整日的都關在府裡，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說實話，若是我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的話，肯定會覺得很無趣。”

    一抬頭看見白霜有些玩味的目光之後，小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正準備開口挽回一下，說說趙靖的優點的時候，白霜卻開口打斷了她。

    “那是因為你們都不瞭解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人都是有偽裝的，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這一層偽裝，很少能有人去將這層偽裝撕開，認真地觀察這個人。”

    白霜說完這話之後便又轉過去，恢復了剛纔的模樣，嘴上卻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像你看到的我和別人看到的我，可能都是不一樣的，這就是偽裝。有些人是故意偽裝，想要藉此來達到一些目的；而有些人則是因為爲了生存不得不偽裝。”

    小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卻沒有插話。

    “我能理解他，自然就能看穿他的偽裝。況且又因為在我的喜歡之下，我覺得他便是最好，世間再無人能比得上他。若是以後真的不能嫁給他，我也不會再嫁給別人，因為那便是我心裏的白月光硃砂痣，一輩子都是忘不了的。”

    說完之後又嘆了一口氣，“但我還是常常在想，若是我真的能嫁給他便好了，恐怕我每天都會笑著醒過來，然後一睜眼便是他！”

    白霜說話的時候完全是帶著笑意的，幸福得好像都要溢出來了。

    小顏雖然不能理解白霜的這種喜歡，但是她是支援的。

    “反正我要跟著小姐，小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一輩子都不離開小姐。”

    白霜笑著扭過頭，“那我要先去問問，看阿福能不能同意。”

    聽見白霜打趣自己，小顏忍不住臉紅。

    “小姐，你又來！”

    於是亭中便傳來了白霜的笑聲跟小顏的惱怒聲。

    ……

    想著趙燁霖差不多用完飯了，白霜也開始覺得有些冷了，便也帶著小顏回去了。

    在他們走遠了之後，亭子的上方突然跳下來了一個人，看著白霜離開的地方，目光盡是深邃。

    這人正是趙靖，不知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麼樣，聽聞趙燁霖一回來便直接去了臥房，突然很想過來看看，卻偏偏不願意光明正大著過來，於是一襲黑衣便過來了。

    在房頂上待了一會兒之後便看見白霜出來的身影，不知是什麼驅使著他，他又開始跟著白霜，最後在這個涼亭上停了下來。

    所以白霜跟小顏的對話他自然是一字不漏地全都聽了去，面具下遮擋著的嘴也忍不住彎了一個弧度出來，但是自己卻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的。

    但是方纔白霜說的那些話，卻是讓他感到有些驚訝了，沒想到白霜居然是這樣想的，所以她是從一開始便知道他是在偽裝了吧，而且還知道他為什麼偽裝。

    心裏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萌芽，但隨即又被趙靖給掐斷了，他跟白霜之間可能還是有緣無分，註定是無法走到一起了，還不如趁早將其掐斷，免得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在白霜離開不久之後，原地站著的趙靖察覺到周圍來了人，便也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將一身黑衣一脫，熄滅了房間裡的所有燭火，便躺在了床上。

    但是睜著眼睛，卻是沒有一點兒睡意。

    閉著眼，腦子裏滿滿都是方纔白霜說的那些話。

    最後，乾脆心一橫，趙靖一掌下去，將自己給生生地拍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