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霖輕咳了一聲，道：“無事。”

    又想起剛纔白霜說的話，便又道：“你先出去等我，我換身衣服，馬上就來。”

    白霜看了趙燁霖一眼，想說些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點了點頭，退出去了。

    等白霜走遠了之後，趙燁霖才坐到了椅子上，有片刻的失神。

    他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所以纔不敢面對白霜，就連跟白霜開口說話之前都要將那些話在心裏斟酌無數遍。

    太難了，每次趙燁霖跟白霜對視的時候，那些情緒便快要藏不住了，他怕有一天白霜就會發現他心裏的那些小心思，然後……

    趙燁霖仰頭，看白霜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跟他同樣的感覺的，若是被白霜知道了他的心思，肯定會避之不及。

    趙燁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對白霜動情的，當反應過來之後，已經走不出來了，光是看到白霜的一個笑容，他都會心砰砰跳上半天。

    藏也藏不住，滅也滅不了。

    一刻鐘之後，趙燁霖走了出去，白霜正在簷下候著，沒有看到趙燁霖走出來，一個人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趙燁霖輕咳了一聲之後，白霜才反應過來，走到了趙燁霖的面前，喚了一聲“殿下”。

    趙燁霖沒有多餘的表情，淡淡地頷首。

    “走吧。”然後便沒有管白霜，自己走了出去。

    白霜緊隨其後，雖然覺得趙燁霖有一點兒不對，卻又說不出來那裏不對，便搖了搖頭，將這些感覺拋諸腦後。

    將白霜送到藏書閣之後，趙燁霖便離開了，什麼話都沒有說。

    白霜深深地吸一口氣，又開始在藏書閣裡找起書來。

    越過之前找過的區域，白霜開始往那些之前連看都沒看過的那一排走過去。

    之前白霜就有一種猜測，這種毒連柴胡都沒有聽說過，你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種毒不是本國的，而是從外面流傳過來的。

    白霜的手指在書架上無意識地敲著，眼睛在那一排書上掃過，心裏在琢磨著。

    目光一閃，突然看到了一本書，白霜眼前微微一亮，便將那本書拿了起來。

    西域之情。

    白霜翻閱了起來，裡面講的大多數是西域的風土人情，以及一些蠱蟲的介紹。

    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是至少白霜可以確定，趙燁霖並非中蠱，否則會更麻煩。

    講到了蠱，便自然會介紹到一些蟲子，白霜往下面繼續看，卻瞧見了一絲倪端。

    一種只有在西域纔出現的蟲子，不僅能做蠱，還能入藥，能治中風，但是同時也說道，這蟲有劇毒，若是其中一步出差錯，便能成為害死人的毒藥，即使勉強救回來，也會出現性格偏差的症狀。

    這不正是趙燁霖現在所出現的症狀嗎！

    白霜有些驚喜，沒想到還真讓白霜在這藏書閣找到了。

    她接著往後面翻，開始的驚喜便開始消磨殆盡，因為後面便沒有了，也就是說，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白霜又在周圍找了找，除了這本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介紹蠱蟲的了。

    白霜有些失落，她望著眼前的書，陷入了沉思。

    方向好歹是明確了，知道這是西域的毒，但是最大的問題便是沒有解藥，西域距離這裏極遠，縱使現在便派人過去，等到找到送回來，少不了一年半載的，而在這一年半載中，不知道趙燁霖還會發病幾次，一次兩次尚能掩蓋，但時間長了，總是會瞞不過去的。

    屆時又該怎麼辦？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的，上面有治療這種毒蟲的藥，卻沒說該怎麼配，與上面相配，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白霜拿著書走到書桌前，將方纔的那幾頁抄寫了下來，這裏的書不能帶出去，所以她只能透過這個辦法。

    除了藏書閣之後，白霜便直奔太醫院，找到了柴胡，跟他說明了情況，也說了自己的想法。

    白霜說完之後，柴胡拿著那幾張紙，眉頭緊緊地皺著，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道：“可是這世間藥這麼多，該如何配，配多少，尚且是個未知數，又該怎麼入手呢？”

    消耗大量的時間尚且不說，萬一不能成功呢？藥製成之後又該如何保證它的作用，又怎麼敢拿給趙燁霖試？若是出問題了，誰來擔這個責任。

    白霜沉思了一會兒，將方纔自己在路上所想的跟柴胡說了。

    “之前我做的解藥，既然能解毒，說明是有效的，這蠱蟲的解藥不多，若是一種一種地試，想必也是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但是你又如何能保證，你做出來的解藥是正確的，或者是對人身體無害的呢？霜兒，你自己也是學這個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是藥三分毒’這個道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是咱們可以擔當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