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村。

    什麼樣的土地長出什麼樣的果子。同樣的，什麼樣的地域，養出什麼樣的人。

    下山村身為崇州南部最邊疆的小山村，村裏自然是說不上富裕的，這裏窮山惡水，民風淳樸的同時也極為彪悍。

    畢竟接近敵國，時不時的就要和敵國計程車卒對抗。

    如果只是指望大荊帝國官府的話，那麼這些人早就死掉了，不可能繁衍下來。

    在這大雪中。

    三戶人家掛起了白布。

    哭聲四起。

    雖然人們足夠的彪悍。

    但是在這裏，每一個成年男子，都是家裏最為重要的依靠。

    沒有了男人。

    在這窮山惡水之中，想要活著，那將比別人更加的艱難。

    虞天皓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眼睜睜的看到，往昔看到他時笑成了一團花的三個嬸嬸，在今天數次哭到昏厥。

    那悲慼的哭聲，彷彿讓人肝腸寸斷。在這大雪天裡，飄出了很遠很遠。

    在過去，對於生死，虞天皓並不是很理解。

    他沒有什麼親人，父母早在很小時就因意外離世了，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爺爺相依為命。

    因為沒有父母，沒有伴侶。

    故此他並不清楚，一個一直朝夕相處的活生生的人，有朝一日離開時，那是怎樣一種感覺。

    誠然。

    村子裏過去也有不少熟悉的人外出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可那對於虞天皓而言，仍舊似乎距離很遠。

    但這一次不同，一切都是親身接觸。

    “早些回去吧。”

    身後傳出踩在雪地上的嘎吱聲，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虞天皓看向那來人。

    一個長相平凡，眼神明亮，帶著一種極為樸素、又似乎極為淡然氣質的男子。

    虞天皓叫了一句：“楊木大哥！”

    來人笑了笑。

    看著那飄然落下的大雪，眼神似帶著一點恍惚，拍了拍虞天皓的肩膀：“回去吧，省的你阿爺擔心。”

    虞天皓說道：“劉大叔他們走了，嬸嬸他們以後........”

    “你若是有心的話，以後就多照顧照顧他們。”來人輕聲說道。

    虞天皓眼睛閃了閃：“我知道了楊木大哥。”

    那死去了三個壯年男子的家庭，都是有著為數不少的孩子，有男有女，且年紀都不算特別大。

    最大的那人，也不過十四而已。

    比較虞天皓，都要小兩歲。

    在這裏，十四歲的孩子什麼都做不了。哪怕是上山，都顯得太過年輕了一些。

    “去吧。”

    來人微微抬了抬下巴。

    虞天皓在雪地中一步三回頭，最終身影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直至此時，楊明方纔收回了目光。

    “死亡嗎.......”伸出手，看著落在掌心的雪花變成水，消失不見，楊明低聲喃喃。

    不錯。

    這化身為楊木的青年，正是從天下第一宗出來的楊明。

    達到了現階段巔峰的楊明，準備反其道而行之，體悟一番身為一個尋常凡人的謹小慎微。

    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是。

    曾經的楊明就是一個普通人。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除了一開始的戰戰兢兢之外，之後的他早已漸漸習慣了自己的身份。

    再一次做回普通人，楊明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