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過境(3)
中-/-央蘇區,紅軍某師指揮部內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馬連誠、張墨煜、葉曉莉等人與會,傳看一份有關龍巖惡霸葉子崖的重要批示。
馬連誠解釋道:“你們都看到了沒有?這是上級關於龍巖惡霸葉子崖的重要批示。葉子崖,字汀汿,畢業於黃埔軍校武漢分校,現任龍巖保安大隊參-謀-/-/長,也是這支反動的地主豪紳武裝的實際掌控者。在龍巖的地面上,說一不二。近期更是瘋狂捕殺我地-/下-/黨組織、農協骨幹以及革命群眾,可謂民憤極大。上級的批示已經很清楚了,為保障蘇//-聯軍事顧問安全過境龍巖,必要的話,剷除惡霸葉大顛趴!”
葉曉莉心情複雜地說:“沒想到葉子崖居然變成了這樣,當年他可是北伐軍的排長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張墨煜說:“我的意見是,既然上級已經做出了批示,那我們就遵照執行,儘快通知張雲霄同//-志以及龍巖地-/下-/黨同//-志們做好除惡的準備。葉子崖的保安大隊戰鬥力極強,他肯定有所防範,所以必須小心行事。”
馬連誠忽然想起什麼,轉向旁邊的一名參謀問道:“對了,張雲霄同//-志有訊息了嗎?”
參謀說:“暫時還沒有。據龍巖地-/下-/黨的同//-志講,張雲霄同//-志召集的秘密會議遭到葉子崖保安大隊的突然襲擊,與會大部分同//-志都犧牲了,黃家輝同//-志被俘,張雲霄團長下落不明。”
馬連誠說:“再給龍巖地-/下-/黨的同//-志發電報,儘快找到張雲霄。”
參謀說:“是,參-謀-/-/長。”
張墨煜分析道:“老馬,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被俘?張雲霄已經被葉子崖的保安大隊捕獲,但是對外封鎖了訊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採取營救措施。雲霄是我軍一員干將,我們損失不起啊!”
馬連誠贊同地點頭,“也有這種可能,再等一等,如果有他的確切訊息,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龍巖保安大隊刑訊室內,黃家輝和盤托出張雲霄龍巖之行的目的。
他說:“為支援我中-/-央蘇區的武裝鬥爭,共-/-/產國際派遣兩名蘇//-聯軍事顧問前往閩贛根據地。蘇//-聯軍事顧問即將過境龍巖,隨身攜帶斯大林贈送朱毛的神秘禮物,張雲霄奉紅軍總部之命前來接應,接頭地點是湖州大旅社。”
葉子崖追問道:“張雲霄現在藏匿何處?”
“龍巖旅社,二樓。門上貼門神像,原本應是一對,現只剩一張,此為接頭標記……”
黃家輝吃驚地發現,葉子崖表情詭異,竟然是一副詭計得逞的表情。
他猜到了什麼,突然起身撲向葉子崖拼命。
葉子崖一把揪住黃家輝的頭髮,將他拖回刑具,銬上手銬。
周世海、周耀傑進門,身後跟著兩名保安隊員。
黃家輝掙扎著怒罵道:“葉大顛趴,你這騙子!我真是傻了眼,居然相信你這魔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耀傑走上前去,狠狠一拳將黃家輝打暈。
葉子崖對此並不在意,洋洋得意地說:“都聽到了沒有?張雲霄龍巖之行居然肩負秘密使命。”
周耀傑說:“蘇俄軍事顧問過境龍巖?啊!這可是一條大魚啊!為國民政-/-/府立功的機會終於來了。”
周世海朝葉子崖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崖仔,不愧是我保安大隊智勇雙全的參-謀-/-/長啊,三言兩語便誘出黃家輝口供,這樣的絕密情報很值錢的,接下來我們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蘇俄軍事顧問便是送到我們嘴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不過我對蘇俄不感興趣,我只要張雲霄。”
周耀傑說:“汀汿兄請放心,這次我保證抓到張雲霄,了你心願。”
“不,這次我親自去,不能再讓張匪逃之夭夭!”
說完,葉子崖大步朝門外走去。
周耀傑屁顛屁顛地跟了幾步,“汀汿兄小心些,祝你馬到成功啊!”
葉子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周世海琢磨著說:“耀傑,抓捕蘇俄軍事顧問,我們必須及早佈局。這是一次贏得南京政-/-/府青睞的好機會,如果順利成行,或許老蔣還會頒令嘉獎,甚至對你我委以重任,我保安大隊能否在省防軍吳文昌面前揚威吐氣,全看這一次的軍事行動啦!”
周耀傑說:“阿爸,您放心吧!只要蘇俄軍事顧問在龍巖地面上出現,我保證讓他們插翅難逃!”
龍巖旅社,張雲霄閉門不出。
這是他與黃家輝等人提前約定好的應急方案,除非地-/下-/黨來人接頭,否則他將於二十四小時之後變更藏身地點。
一名保安隊員化裝成小販,挑著擔子,來給龍巖旅社送豆-/-腐乾。穿過大堂,沿著樓梯上行,來到位於二樓的某個房間門外。
這間客房的房門上貼著門神畫像,本來應該是一對,此時卻少了一張。
接頭地點沒有錯。這名保安隊員警覺地觀察周圍的動靜,上前敲了敲門。房門開啟了,張雲霄出現在門口。
保安隊員壓低了聲音問道:“先生,買豆-/-腐乾嗎?”
張雲霄警覺地翹首觀察保安隊員身後,走廊上空無一人,“對不起,我吃不慣這個東西,你問問別人吧!”
保安隊員說:“哎,嘗一嘗嘛,龍巖人都愛吃豆-/-腐乾。一斤黃豆,淨出兩斤豆-/-腐乾,經三小時晾曬,得四寸見方美味。”
張雲霄試探著回答道:“四錢甘草,三塊桂皮,二兩精鹽外加一勺白糖。這調料的方子纔是美食的秘密。”
暗號對上了。
張雲霄笑逐顏開,激動地與這名保安隊員握手,“老黃呢?”
“黃家輝同//-志被保安大隊抓走了,龍巖地-/下-/黨組織決定,立即將你轉移。張團長,你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裏?”
“一個安全的地方。”
張雲霄沒有起疑,返身回屋收拾行裝。
這名保安隊員神情緊張,左顧右盼。
過了一會兒,張雲霄揹着包袱出來,跟在保安隊員身後下了樓。兩人大步流星穿過大堂,走出了龍巖旅社,來到了大街上。
張雲霄與保安隊員並肩而行,一邊聊天,一邊警覺地觀察周圍。
街面上人來人往,一切如常,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兩人拐進一條小巷,腳步才慢了下來。
張雲霄問道:“黃家輝同//-志有危險嗎?”
“不好說,最近不少人被關進保安大隊,我龍巖地-/下-/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葉大顛趴真是太可恨了!”
張雲霄點點頭,“是啊!龍巖保安大隊越來越囂張了,關鍵還是葉子崖。”
“張團長,你與葉參-謀-/-/長好像是老相識啊!”
張雲霄微微一笑,淡定地說:“是啊!我們從小一起光著屁--/股長大,可謂知根知底。你老實告訴我,崖仔是不是也跟來啦?”
保安隊員一愣,停下腳步,“張團長什麼意思?”
張雲霄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也是保安大隊的人吧?否則怎麼可能稱呼葉子崖為葉參-謀-/-/長?”
保安隊員懊悔不已,撂下擔子就要拔槍。
張雲霄早有準備,一個掃堂腿將他撂倒在地,揮拳猛揍。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張雲霄抬頭望去,只見葉子崖率領大批保安隊員正朝這邊跑了過來。
張雲霄起身欲逃,葉子崖舉槍射擊。
一聲槍響。
張雲霄胸部中彈,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他強忍劇痛,拔槍還擊。雙方在小巷內展開激烈槍戰。
子彈橫飛,槍聲陣陣。寡不敵眾的張雲霄且戰且退,從小巷退到了大街上。
葉子崖擺手示意,保安隊員們持槍衝殺過來。
張雲霄一陣劇烈地咳嗽,滿口鮮血控制不住地噴了出來。恍惚中看到保安隊員們步步迫近。
張雲霄轉身想逃,無奈腿腳不聽使喚,根本無法挪動。
危急關頭,一輛懸掛國-/軍軍旗的吉普車疾駛而至,停在張雲霄面前。
駕車的國-/軍軍官面罩遮臉,大喊:“上車!快!”
張雲霄聽出是個女聲,但根本沒有時間仔細辨別,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爬上吉普車。
吉普車轟鳴著朝遠方開去。
葉子崖率部趕到時,吉普車已經消失在街角。葉子崖懊悔不已,朝天上接連開了幾槍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