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前廳嘮嗑了多時，然後沈南煙說是要去樂坊看看紙歆，司徒楓死活不去，說是他大哥讓他練武，還有得學習兵書。

    沈南煙看破不說破，索性也就放了司徒楓，自己一個人去了京華樂坊。

    京華樂坊。

    紙歆參加了皇子選妃一事已經不脛而走，女人多的場合，嘴碎。從昨日回來，紙歆就已經背地裏被議論紛紛，但是她選擇忍受，什麼也不說。

    沈南煙的到來讓她喜出望外，命人泡好上等的茶，伺候著沈南煙。

    紙歆的侍女識趣下去，去到後房，聽到一兩個打雜的侍女在那裏嚼舌根：

    “你說咱們這第一舞姬，明明昨日有聖旨下來，她就要嫁給五皇子了。今日老闆過來，她還樂呵呵的跟老闆說話。敢情這是老闆不知道自己頭上頂了多大的綠帽子喲。”

    “可不是，你說啊，紙歆姑娘明明就是沒那個身份去參加選妃的，怎麼的就偏偏去了？”

    “唉唉，我聽說，前段時間，好像是有個很有身份的客人經常包紙歆姑娘的場，長相俊美，不比咱們老闆差，那一身行頭，氣派的很，抵尋常老闆姓幹十年活了，帶的還有侍衛，坊里人都傳，他是某個皇子嘞。”

    “啊，還有這層關係？他會不會就是那個五皇子？”

    “沒準是，不然紙歆姑娘怎麼能參加選妃呢。”

    ……

    “沒事就多幹活？嘴碎幹什麼！”紙歆的婢女一個氣憤，將茶托磕在桌子上，發出聲響。她真的是氣不過，明明姑娘纔是受委屈最大的那個，結果回來還要被如此惡意揣測。

    那兩個侍女趕緊撤了，臨走時，還不忘小聲的說著：“切，還沒嫁進去呢，就已經是狗仗人勢了，囂張的……”

    紙歆的婢女一個氣結，眼眶淚珠打轉著，憤恨的回去了。

    紙歆同沈南煙聊的歡，絕口不提坊裡的惡言惡語。沈南煙提到了司徒楓，紙歆眉頭微皺道：“委屈了五殿下，讓他來幫我。”

    “切，委屈的是你。”沈南煙說道，“事情的緣由司徒楓已經是同我說了，總之，你是無辜被牽連的。”

    “五殿下早上找過主子了？”紙歆問道。

    “是啊，還是一大早來的，殷勤的很，還包了我的早飯呢。因為他覺得，他搶了我的心上人，心裏過意不去，來賠禮道歉了。”沈南煙笑道。

    “五皇子還真是一個好人。”紙歆聽後，也覺得有些好笑。

    “心眼不錯，就是人傻了點。”沈南煙評價道。

    “主子，等以後五殿下知道了你如此欺負他，找你麻煩該如何？”紙歆道。

    “哈哈哈，沒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唄，及時行樂。”沈南煙笑道。

    “那他怎麼沒有同主子一同過來？以往不也是經常來看看？”紙歆問道。

    “哦，這個嘛，大概是做賊心虛吧，還有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吧。”沈南煙解釋道。

    紙歆沒再說什麼，心裏還是很感激司徒楓的。

    這時候，紙歆的婢女端上來點心，放在了桌子上。

    “怎麼了這是？梨花帶雨的？”沈南煙一眼看到了這個小丫頭紅紅的眼眶，“誰欺負你了？”

    “回稟老闆，沒人欺負奴婢，是欺負姑娘。”那婢女含著聲音，弱弱道。

    “翠萍！”紙歆皺眉，輕聲呵斥，讓她不要再說話。

    沈南煙一個會意，敢情這是紙歆又受到了什麼屈辱，卻不和自己說，一個人默默的扛著了。

    “說吧，怎麼回事？”沈南煙看著翠萍，說道。

    “沒什麼的。”紙歆微笑道。

    “有的！現在那些下人都在非議姑娘，說話不堪入耳？”翠萍護主心切，開口道。

    “別說了，下去吧。”紙歆對自己的婢女吩咐道。

    “說，我命令你說，有什麼情況？如實交代。”沈南煙直接說道。

    翠萍還是選擇全部托盤而出，包括舞姬們之間的如何嫉妒，背地裏惡言中傷，造謠傳謠，還有那些下人也肆無忌憚，都在議論紛紛。

    沈南煙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女人多了，就是事也多，也不好管，良莠不齊，也是時候整頓下風氣了。

    “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會處理的。”沈南煙說道，翠萍這才退下了。

    “其實也沒什麼的，主子不要在意。”紙歆淡淡的苦笑著，說道。

    “怎麼沒什麼？受了那麼多委屈，也不跟我說？那我這個老闆是用來幹什麼的？”沈南煙神情嚴肅道。

    “紙歆只是不想給主子再添麻煩了。”紙歆道。

    “不麻煩，這不是關乎你一個人的。如今事情發生，也是說明我管理樂坊不行，還需要日臻完善。”沈南煙說道。

    “唉，人心難防，惡語傷人六月寒啊。”沈南煙感嘆道。

    紙歆看著體貼如斯的沈南煙，想著，如果主子是男兒身，可能自己還真的就芳心暗許了。

    沈南煙想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辦事效率快而果伐。當天下午就讓季陽擬定了樂坊管理規定，她看後補充，然後告知所有舞姬及在樂坊做事的人。

    又讓季陽去查是哪些人帶頭造謠傳謠，哪些人嚼舌根最嚴重，把那些人都給趕出樂坊了，一查倒是查出來有三分之一的人，這下樂坊人去的還不少。

    樂坊內部的非議全部都停了，留下的人都是膽戰心驚，慶幸自己管好了自己的嘴。因為在這裏幹活，無論是舞姬還是下人們，拿的薪水都是比外面其他的地方高出一倍，待遇也很好，用他們老闆的話來說就是“樂坊從不缺人”，所以只要老老實實的幹事，肯定不會出事的。

    那些被趕出去的人心中憤恨，尤其是那些舞姬們，憑什麼紙歆她得到了老闆的垂青，還能嫁給五皇子，而她們就什麼都沒有！老闆也是一個糊塗蛋，那麼大一頂綠帽子戴的也不怕別人笑話，還把議論紙歆的人通通給趕了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有多麼喜歡那個紙歆，明明就是一個青樓出生的卑賤的人！鉤引她們老闆還鉤引五皇子，真是下賤又水性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