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不敢說。”貓妖似乎隱約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渾身瑟瑟發抖。

    李明目輕笑一聲，森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貓妖身上，貓妖頓時覺得皮骨發寒，隨後李明目冷然說反問道：“哦？不敢說？”

    貓妖小小的身子顫抖不已，它彷彿見到了一尊笑面死神。

    “它雖然是妖怪，但也很可憐，你不要再為難它了。”楚靈兒於心不忍，開口求情。

    “呵呵……”李明目目光一凝，冷冷一瞥楚靈兒，道：“小公主，你可知道這三萬裡大山之中多少人葬身妖腹？”

    “我……我不知道。”楚靈兒面色蒼白，退後一步，可還是不忍心他這麼對它，倔強說道：“可是妖也是有好妖的！”

    李明目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嘴角上揚，顯得十分有邪氣。楚靈兒底氣不足，斷斷續續的說道：“你……笑什麼……”

    “小公主，人世間的疾苦你不曾體會吧？”李明目以前也是這般天真模樣。可歷經蒼平縣城一役後，無數百姓葬身妖腹後，親眼目睹龔將軍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後。妖怪對他來說，管它是善是惡，如果不能證明自己是不吃人的，那便去死，免得萬一再出來禍害蒼生！

    “我自然知道妖怪中有善有惡，但，它萬一是惡呢？日後，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殞命？我賭不起，也不想賭！”李明目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我……”楚靈兒被李明目一席話說的講不出話來，小臉紅彤彤的，如荷花一般白裏透紅，嬌豔欲滴。

    李明目也不去管語塞的楚靈兒，眼神漠然，重新盯著貓妖。貓妖心顫，連連拜向李明目，顫抖著聲音道：“小妖絕不是壞妖怪，小妖從來沒吃過任何人，小妖發誓！”

    “我問你的是……你來這的目的！”李明目森然問道，威壓驟起，殺氣彌散在空氣中。貓妖四肢發虛，似在地獄走了一遭！

    “它們讓小妖來記錄劍閣內的一切訊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貓妖急忙道，生怕慢一刻自己的小命便會被眼前之人收去。

    “什麼都沒有了？”李明目繼續問。

    “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小妖道行淺薄，它們也不可能給小妖什麼別的任務了！”貓妖連道，隨後癱倒在地，眼神絕望無光，嘴邊喃喃道：“我完了，一定會被殺了……”

    李明目滿意一笑，全然無之前讓人倍感壓力的表情，就像換了一個人。楚靈兒吃驚的看著嬉皮笑臉的李明目，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人是會變臉嗎？

    “你都記錄了什麼訊息給他們？”李明目再次開口詢問貓妖。

    貓妖神情憔悴，雙目無神的看向李明目，有氣無力地道：“劍閣弟子大約多少，實力幾何，以及一些其它的瑣事，比如今日楚國公主前來。”

    李明目笑道：“放心，待在我那，它們奈何不了你的。”

    貓妖眼睛忽然放出一縷光彩，又徒然一黯，嘆了口氣，道：“我逃不了的。”

    李明目嘴角上揚，提起貓妖的脖子，貓妖不知所措，不停地掙扎。李明目露出笑容來，目光純淨，調侃似的說道：“我說奈何不得你便奈何不得你，你以為這是哪裏？這裏可是蜀山劍閣，這是妖怪能撒野的地方嗎？！”

    “多謝上仙！”貓妖淚光閃閃，這一天它著實被嚇得不輕，聽了李明目這篤定的話語，心中竟有些相信自己能從它們手中活下來了。

    一旁的楚靈兒也笑了，看向一臉笑容的李明目，一時間想起之前嚴肅說教，說什麼“賭不起”的李明目，不由打趣的說道：“之前不是還賭不起麼？怎麼，現在賭得起了？”

    李明目莞爾一笑，不以為意，道：“它這麼點微末道行，在我身邊，還能‘為什麼非，作什麼歹’不成？”

    李明目將貓妖托起，淡淡一笑。在月色之下，李明目身形頎長，身著劍閣白袍，銀光相襯下，宛若天上真仙。楚靈兒更是美得難以形容，月光之下，宛若月中的精靈，空靈非常，似乎不屬於這人間。

    楚靈兒悄悄的瞧了一眼李明目，李明目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向她看去，四目相對，楚靈兒立即將頭撇到一邊，小臉紅彤彤的，心中小鹿亂撞。李明目抿嘴一笑，原來這小公主也會害羞。

    “我叫楚靈兒，你叫什麼呀？”楚靈兒小臉一副認真模樣，鼓起勇氣詢問李明目的姓名。

    “李明目。”李明目笑了，如山間的溪流般清澈。

    楚靈兒默默低頭，心底反覆自語：李明目，李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