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炸裂開來，柳悅茗看著李明目側目的背影，微微出神。

    “可看清楚了？”

    李明目反身一顧，微笑問道身後的柳悅茗，心情正好，剛纔憶起星辰宗觀星臺上，星辰滿目，如夢似幻。

    柳悅茗一顫，才意識到剛纔的失態，悄悄看了一眼李明目，見李明目沒什麼異樣纔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呵呵呵，李公子的星芒術哪有這麼容易學呢。再教人家一遍，好不好？”

    柳悅茗恢復常態，軟聲細語，嬌嗔道，煙雨般的眸間散發著誘人的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若旁人見了這般媚態恐怕魂魄都得失守，而李明目見了卻是沉默的盯著柳悅茗，眼中包含許多情緒，疑惑，憐惜，嘆息……

    “李公子這是幹什麼？”

    柳悅茗有些慌了，眼神閃爍，雖然嘴邊依舊掛著笑容，卻如強弩之末一般牽強。

    這麼多年過來，男子見了她無不是喜愛不已，只要略施手段，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

    可是她從來沒遇到一個外人，看著她的眼神就如同她哥哥一般！

    “沒事。再教你一遍，看清楚了。”

    李明目勉強一笑，笑容幾近於無，一指立於胸前，聚引星光，重複先前的動作。

    十年前初見柳悅茗之時，那是一個努力執著，乾淨純粹的小姑娘，而現在卻變得有些難以讓人感覺有些不可愛了。

    人心易變麼？

    ……

    “哇……”

    “好美的人兒！”

    “天仙子蒙塵麼？”

    青衣郭依若，衣襬飄飄，一步一步緩緩而至，身旁跟著之前拒絕過李明目好意的清兒。

    身旁投來一道道驚豔的目光，郭依若不為所動，依舊清冷，走到一處石蒲團之上，盤膝而坐。

    清兒隨她的師姐一同坐下參悟天碑上的印記。

    悟道臺上很多人都被這道青衣倩影吸引住了，一見了便移不開視線了。

    同樣，從郭依若出現在視線之中後，李明目也移不開目光了，以至於指間的星芒久久散發著熒光。

    在第一遍沒有學會李明目的星芒術，柳悅茗心中升起了一絲不服氣，畢竟她可是星辰宗的天才，她有天才獨有傲氣。所以在李明目第二遍教的時候格外認真，也因此，在李明目失神之時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原本死死盯著李明目指尖的柳悅茗忽然抬起頭，因為她發現李明目指尖元氣與星辰之力的變化已停滯幾息時間了。

    順著李明目的目光，柳悅茗才發現他被那個青衣美人迷住了。

    頓時心中升起惱怒之意，美眸憤憤盯著此刻渾然不覺的李明目。

    “李公子？”

    柳悅茗聲音傳來，將出神中的李明目來了回來，李明目一回神便撞見了柳悅茗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明目一笑，目光對著柳悅茗，也不覺得尷尬。

    “星芒術修煉複雜，且鋒銳至極，如果不熟練，切莫輕用，傷了自己。”

    柳悅茗低聲應了一聲。

    不過三遍，柳悅茗便學會集聚星芒的法門，讓李明目暗自驚豔，當初教他妹妹時，也是教了十遍才學會的，而他妹妹天賦雖不及他，但在李家也算佼佼者，而李家的佼佼者，在天下足以被冠以天才之名！

    而柳悅茗，只第五遍她便學會了星芒術。

    “好了，柳姑娘，星芒術你已學會，我就先行悟道去了，告辭了。”

    李明目一拱手，便想告辭。

    “哦？恰好我也要去呢。”

    兩人找了兩處相鄰空出的蒲團，而宇文雍在先前李明目與柳悅茗交談半途便去了悟道臺找了一處蒲團坐下。

    天碑古老而神秘，不知已流傳了多少歲月，卻未曾腐朽在時光中。在無數歲月中，無數的強者在天碑刻下了道印。

    天碑下的石蒲團作為連線天碑與修士的神物，是有靈性的，如果天賦不佳者，它是不會容許其坐下！反之，天賦極佳者，它會講下靈光賜福。

    譬如，公孫長明坐定時，身側縈繞的那股若有若無的黑氣。

    李明目一踏足石蒲團，身體就像觸雷一般，猛的一震。

    他在腦海中，聽見一道聲音。

    “你配坐下麼？”

    聲音十分滄桑，似穿透萬古而來，語氣中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漠然。

    聲音一遍遍迴盪在李明目的腦海，他心中莫名升起一陣心虛。

    天碑是引道路，而非玩樂場。

    李明目為什麼來天碑？因為他從未來過，換言之，他同許多人一樣是來見識一下的。

    來此之人若是沒有信心，那麼天碑之靈是瞧不上這種人。

    李明目皺眉凝思，片刻間似有明悟，眼睛恢復清明，嘴角上揚，詭秘一笑。

    “不配麼？”李明目斜抬首望向眼前高聳入雲的天碑，眼神中閃耀著有意思的光芒，“我既為李家後人，便沒有什麼不配！”

    “天地未生，混沌初衍……”

    “天之蒼蒼，地之蒼茫……”

    “天地萬道，皆始於一……”

    李明目不卑不亢地念著李家《明帝經》，一道孤傲背影，身形修長，目光炯炯有神，對著眼前的天碑。

    與此同時，以李明目為中心，淡青色的光芒如漣漪般一圈圈擴散開來。

    李明目緩緩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