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方丈
方丈應到:“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願姑娘你此生無病無災,一帆風順。”
慕梓君抱拳,對方丈說道:“多謝大師的指點,小女子不勝感激。”
與方丈道別了以後,慕梓君表示還不想回去,於是索性就在寺院周圍散散步。
丫鬟對慕梓君說道:“小姐方纔為何說自己命途不順?小姐儼然就是個十幾歲的妙齡少女,未出深閨,且家世顯赫,父親是當朝的宰相,還是位嫡出的小姐,我倒覺得小姐的命挺好的,為何就命途不順了呢?”
慕梓君緩緩說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長大就會明白了,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慕梓君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慕梓君了,此刻,她有幸能夠重生,有幸能夠來彌補她上輩子留下來的遺憾,那麼,她勢必就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像上一世軟弱的自己,任人欺凌,現在她的這個決定,就會讓自己的仇人多起來,到時候,縱然她想要逃也就逃不掉了,只有拼死一搏,才能換來以後得安穩。如此,也別無他法。
外套不明所以的問道:“小姐你每次都說我還是太小,那到底是如何才能算是長大?”
慕梓君聽罷,笑道:“這個啊,放心,你會知道的。”
丫鬟聽了慕梓君這話,也好作罷,也就不再問了。
忽然間,遠處響來若隱若現的曲子,慕梓君走進一聽,果真是一首曲子,可是她並沒有看見到底是何人在吹,只聽到了真真熟悉的旋律。
慕梓君循著這曲子的調子,這悠揚哀婉的調子越發的清晰了起來,慕梓君的步子也快了起來,伴隨著這個調子,慕梓君不知不覺的哼出詞來:
忙處拋人閒處住,百計思量,沒個為歡處。
白日消磨腸斷句,世間只有情難訴。玉茗堂前朝復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終日裏,伏書案,伴繡架,一卷卷,一針針,自難了卻。簾外鞦韆架瓶內少瓊花,明知春已到,苦遭深閨隔。奼紫嫣紅春滿園,幽香撲鼻花爭豔。煙波畫船輕盪漾,柳絲花片映水面。一池清水明如鏡,金魚兒,逍遙自在碧波里。
丫鬟震驚的看著自家小姐。
慕梓君不自知的跟著那曲調,吹笛子的人好像知道了慕梓君的意願似得,更加的配合了起來。
遊園驚夢困芳心意惹情牽思伊人,竟夜數盡殘更鼓蠟炬成灰夢難成。千般煩悶剪不斷,入園試把綺夢尋,蒼苔未減階前綠殘紅滿地葉飄零畫廊九轉池塘靜欄杆徊抱牡丹亭。歷歷在目夢中景,獨缺執柳那書生,他手執柳枝入院庭。溫文爾雅實可人。他要我,柳葉題詩表心跡梅樹為證訂鴛盟。以為是,如花美眷永相親,無端的,紛落花驚夢醒,登亭觀倚欄望梅邊探柳下尋。
笛聲戛然而止,慕梓君的腳步和唱腔也停了下來。不知何時,慕梓君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方,而不遠處,正站著一位男子,他白皙的面板看上去如同雞蛋膜一樣吹彈可破,在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迷人,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隨著呼吸輕輕的掃過肌膚,黑玉般的眼睛散發著濃濃的暖意,如櫻花般怒放的雙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溫柔如流水,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慕梓君定定的望著眼前的男子,一晌無言,她還沉浸在剛剛杜麗娘悲傷的歌聲裡,方纔那一曲是牡丹亭,唱著唱著,彷彿自己就是杜麗娘,而執著笛子的人,就是柳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