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是真的死了。

    明玉親眼見過他被碾的血肉模糊身體後，再不能欺騙自己他還沒有死。

    【系統，小夜怎麼會死？怎麼會死！】

    【...宿主，你，節哀吧。】

    系統有些不安地安慰著她。

    明玉眼眶紅腫神情麻木，這些日子，她的眼淚已經要流乾了。

    她同小夜，朝夕相處六年多，如果說一開始是爲了完成所謂的任務，可到後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何況白夜小時候乖巧惹人疼愛，長大了優秀懂事，雖然二人之間也曾出現過一些摩擦，如今人已經死了，她記住的全部都是那些美好的過往。

    “回吧，別太傷心了。”

    墨如歌摟著這些日子消瘦了許多的妻子，墨色的瞳孔平靜地朝著墓碑望了一眼。

    黑白照片上，白夜白皙清雋的面容正靜靜地看著他，一如生前。

    薄唇微微勾了勾，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女人，眼底浮現出一抹滿意來。

    終於，礙眼的人沒了，她，玩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屬於自己了。

    白夜剛剛成年，又是非正常死亡，家中長輩是不能帶孝的，明玉這幾天的衣服都往素淨裡了打扮，加上連日來傷心過度，她看上去十分憔悴。

    又站在白夜的墓碑處待了半晌，她纔在墨如歌的勸說下回了家。

    家裏從前也只有三個人住，白夜白天一直都在上學，平日裏其實也只有她和傭人在一塊兒。

    可是今天，她卻覺得份外難過。

    都是一個人，可是從前她知道小夜乖乖在學校裡上學，晚上就會回家，他們就會見面。

    而如今——

    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統，小夜不是特殊人物嗎？怎麼特殊人物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還是不死心，這兩日已經問了無數遍同樣的問題。

    特殊人物，她是來執行任務的，特殊人物都已經死了，那還有任務嗎？任務還能進行的下去嗎？

    【你已經完成了任務，白夜沒有成為毒梟，他雖然死了，但你的任務卻沒有失敗。】

    【還能這樣？】

    眼中的淚水要落不落，明玉還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是的宿主，任務已經完成，如果你想現在就脫離任務世界也是可以的。】

    特殊人物已經死亡，明玉現在留在任務世界已經沒了意義。

    【不，我不能離開。】

    明玉卻抹了把眼淚，搖頭拒絕了：【還有如歌呢，我已經拋棄了他一次，怎麼忍心再傷害他一次？我答應了他，要陪他過完這一生，我沒能保護好小夜，卻不能再傷害如歌了。】

    【...好吧。】

    半晌，系統吐出兩個字然後下線了。

    明玉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就上了二樓，進了白夜生前的房間。

    坐在他從前寫作業的凳子上發了好一會兒呆，她才被不知何時回來的墨如歌驚醒。

    “下去吧，他的東西這兩天收拾收拾，你別太自責了，不怪你！”

    輕輕撫了撫她柔軟的發，墨如歌的眼中滿是憐惜。

    “都怪我，當初聽到你出事了，太著急了，要是我同他一起走就好了。”

    見到墨如歌，有了可以依賴傾述的人，明玉的眼淚流的更兇了，整個人撲倒了墨如歌的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