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探病
尤曼雪回屋穿上鞋,示意傅司安無事,自己披了件外衣朝下人房走去。
尤曼雪找了個藉口,說三公子需要靜養,怕人多過了病氣,平時只讓一兩個下人服侍傅司安。晚上她要給傅司安活動筋骨,不能讓人發現,於是取消了雅竹軒下人的值夜,除了護院的,其他人都在下人房安歇。
採茗和傅司安的婢女蘭香住在一個屋裏,尤曼雪推開房門,喚了一聲,“採茗。”
採茗沒有答話,而是蘭香聽見尤曼雪的聲音,急忙起身點了蠟燭。
燭火一點點的照亮整間屋子,採茗才從被子裡伸出頭,她揉了下眼睛一臉迷茫的看著尤曼雪,“小姐,有什麼事嗎?我剛剛睡著了。”
“我肚子疼,你來幫我燒碗紅糖水吧。”
“好。”採茗馬上起身,身上還穿著外衣,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耳環少了一隻。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廚房,採茗張羅著燒熱水,尤曼雪彎下腰,假裝驚訝的叫了一聲。
“呀,這地上怎麼有個金耳環呢?”她攤開手心,裡面有一隻花朵樣式的耳環。
採茗一摸自己的耳朵,才發現自己只剩一隻耳環。
“原來是採茗你的呀,怎麼不小心碰掉了呢?還好讓我看見了。”
“謝謝小姐。”採茗接過耳環,揣在口袋裏,“小姐你等一會兒,水馬上就好。”
尤曼雪假裝捂著肚子坐在椅子上,看著採茗忙碌的背影。
採茗,是不能繼續留在身邊了。
尤曼雪一夜都沒有睡好,她做了個噩夢,夢見採茗打扮成姨娘的樣子站在傅秋陽的身邊,指著她罵她不守婦道。
她起身發現時辰已經晚了,就讓人去夫人那通稟一聲,說她身子不舒服,今日就不去請安了。
傅司安也醒了,趁著沒人尤曼雪又給他捏了捏手腳。然後自己才起身梳洗打扮。
今日的早點是肉包子,尤曼雪咬了一口,味道不錯。
“少夫人,夫人來了,說想看看三公子。”
尤曼雪手一抖,肉包子掉在了地上。
也顧不上吃早點了,尤曼雪急急忙忙的趕到前院的會客廳,只見傅夫人端坐在正位上,一左一右站著於氏和方琴,傅秋陽坐在旁邊,正翹著二郎腿喝茶。
“娘,您來了。”尤曼雪進屋行禮。
“曼雪來。”傅夫人笑著招手,“正好你二哥早上來請安,說好久沒見著安兒了,我們娘幾個就一起來看看。”
尤曼雪看了一眼傅秋陽,只見傅秋陽一臉氣定神閒的在喝茶。又看採茗,只見採茗正低著頭羞答答的擰帕子。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昨夜採茗聽完牆角,今天一大早就帶著人來了。
“娘,現在是吃藥的時辰,要不您先等一會兒,我伺候完相公吃藥再看也不遲。”
方琴剛想說話,傅秋陽給她投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他不怕尤曼雪能造出什麼假來。
尤曼雪讓下人上了些茶點,自己又趕回後院。
“你二哥二嫂帶著你娘來看你了。”尤曼雪趴在傅司安的耳邊小聲說道,“你別慌,演場戲糊弄過去就成,如果我碰你的耳朵,你就假裝咳嗽。”
傅司安沒有睜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尤曼雪看著傅司安白白淨淨的臉,起身到自己的梳妝檯拿了畫眉的墨粉,又從香爐裡抓了一把香灰。她先把香灰塗在傅司安的臉和脖子上,讓傅司安的臉變成不健康的死灰色,然後又用墨粉和著香灰,用手在傅司安的臉上塗抹起來。
沒一會兒,傅司安又變成了先前那副面色蒼白,眼窩雙頰凹陷,額頭髮青的重病號模樣。
尤曼雪端著藥,讓傅司安喝了一口,又塗了些在傅司安的嘴角和枕頭上,以掩蓋臉上香灰的味道。
隨後沾了些香粉抹在傅司安的嘴上,遮蓋住嘴唇原本的血色。
做完這些,尤曼雪讓下人請夫人進來。
傅夫人一進屋,就聞著一股濃烈的藥味,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依舊消瘦的雙頰,眼淚就掉下來了。
“安兒,我的安兒啊!”傅夫人坐在床邊,拉著傅司安的手。
“娘,你別難過,相公他近日好多了,已經沒在吐血了。”尤曼雪也開始掉眼淚。
傅秋陽和方琴二人對視一眼,兩人上前往床上探去,只見傅司安臉色死灰,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
於氏看見傅司安的樣子,眼淚也止不住了,三個人湊在一起哭個不停,尤曼雪假裝擦完眼淚,手不經意的觸碰到傅司安的耳朵。
傅司安:咳咳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