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子宸緊緊盯著百里清顏的臉，竟莫名有些期待。

    可是他到底期待什麼呢？其實鳳子宸自己也不知道。

    他到底是期待百里清顏推脫，還是期待她一口應下？

    如果她推脫，那他日後一定會將她之前那些裝傻充愣的事情都十倍百倍的懲治回來，就是直接賜死，難道百里家還能拼了命保著她不成嗎？

    百年大樹，也終有葉落的一日。

    雖然現在百里家依舊家大勢大，但已經不是那個如日中天的百里家了。

    如果鳳子宸真的下定決心要殺她，百里家想要攔住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無論如何，百里清顏都先是南鳳國的淑妃，而後纔是他百里家的兒女。

    那……若是百里清顏一口應下了呢？

    他難不成還能真的封她為皇后不成？

    想到這裏，鳳子宸心中一動，他可從未說過要封她為後的話。

    百里清顏水漾的眸子微動，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鳳子宸拋出來的問題。

    當然，她想的並不是鳳子宸是否是哪這個問題來試探她，而是她做了這個皇后，是否還能離開南鳳國，回到晉國，又或者……跟君子卿在一起？

    “我……”百里清顏抬眸對上鳳子宸那雙淺若琉璃的眸子，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覺得那雙吊梢鳳眼此時竟閃著微光，彷彿在期待些什麼。

    百里清顏咬了咬牙，彷彿下定決心般道：“若是我做了皇后，還能離開南鳳國嗎？”

    鳳子宸原本笑意盈盈等著看對方往坑裏跳的眸子不由一動，整張臉都僵住了。

    他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說，離開南鳳國？”

    百里清顏噎了一下，足足半晌，方纔咬牙肯定道：“……是，離開南鳳國。”

    那琉璃般閃著光的眸子一瞬間黯淡了下去，接踵而來的卻是滔滔怒火。

    鳳子宸一把鉗住百里清顏的手腕，眉心下意識的蹙起，“你要離開？”

    百里清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愕然的看著鳳子宸，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這般激動。

    難道對他來說，自己離開，不是一件好事嗎？

    她若是走了，就沒有人在宮中礙他的眼了，而百里家自然也就少了一個可用之人。她雖然不甚瞭解南鳳國的事情，可她畢竟處於整個南鳳國的權利中心。

    就算她再怎麼不瞭解，這四年來，她道聽途說，拼湊出來的也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她不能夠理解，鳳子宸這般的激動是爲了什麼。

    難道是……高興的？

    “你想得倒是美！”鳳子宸冷笑一聲，鉗著她手腕的手不由越發用力，彷彿恨不能直接將她的手腕掰折一般。

    “想離開南鳳國？離開南鳳國去哪裏？回晉國那個不知道哪個的鄉野小山村？百里清顏，朕告訴你，入了這南鳳國皇宮一天，你就這輩子都別想離開。”

    生是皇宮的人，死也是皇宮的鬼！你就是死也得給朕死在這皇宮裏！想要離開？你就是死了屍體也只能葬在妃陵葬在南鳳國，永遠也別想回到你那個窮鄉僻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