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說想，她好像也沒有太想吧。

    其實已經兩年了，現在他到底信還是不信她，也就顯得沒有那麼的重要了。

    也許開始被冤枉被誣陷的時候還覺得委屈難過，可是現在……

    在百里清顏的記憶中，她對鳳子宸說過最多的話便是：臣妾沒有。

    可是鳳子宸一次都沒有信過。

    那些滾燙無情的巴掌，不聞不問的責罰……它們都在記憶中狠狠烙下一道傷痕，會癒合，會結痂，可是永遠都不會消失。

    不知為何，她竟忽然想起那日在佛堂，君子卿就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灼。

    他說：“我相信你。”

    他說：“我沒辦法不相信。”

    我相信你……

    沒辦法不相信你……

    如同數九寒天裡的暖陽，讓她這塊在大雪層層封凍的陰影裡的堅硬石頭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溫度。

    當一塊陰冷堅硬的石頭被溫暖捂熱，剝離外層的保護殼，終於露出裡面晶瑩剔透玲瓏無暇的玉心，那這一切就不一樣了。

    千思萬緒百感交集都在心頭，然而默默良久，百里清顏最終還是吐出了一個似乎是疑問，又似乎是肯定的字，“……恩？”

    就是這個不辯情緒又不明意義的“恩”字，如同一隻小小的貓爪，搔著鳳子宸內心深處最為柔軟的那一方禁地，有些酥酥癢癢的。

    竟莫名的叫他有些生不起氣來，生不起氣來也就罷了，他竟還有些好奇。

    真是奇了。

    這個百里清顏，為什麼總跟他認知裡的女人不太一樣？為什麼她不怕他？

    為什麼她不主動攀上他？

    鳳子宸從前覺得她與他後宮其他什麼女人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分別。可是幾番接觸下來，反倒是讓他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試想，有哪個女人敢質問他，拒絕他，腳踹他，還吐了他一身——

    甚至還說出‘臣妾是百里家人這種大逆不道的鬼話！

    可是偏偏她百里清顏就敢，還視死如歸一般的都佔全了。

    這種女人，天生就是該用來征服的。

    鳳子宸的眼睛眯了眯，一抬手捏住百里清顏的下巴，又自顧自的湊近打量了幾分。

    不得不承認，百里清顏這張臉長得雖與百里雲微有幾分相像，但卻是比百里雲微更入他的眼，得他的心。

    並不是說她長得多麼驚豔絕色，傾國傾城，而是她的清冷在這深宮之中實在是太過特別，特別的叫人無法忽略。

    也許……她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然後再徵求他的寵幸？

    想到這裏，鳳子宸眸中一動，又貼近了她的臉幾分，佯裝要親她。

    “想讓朕相信，就拿出誠意來。”

    “什麼誠意？”百里清顏蹙起眉頭往後縮了縮脖子。

    從前她同鳳子宸並無太多接觸，只當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這幾番接觸下來，她著實是改變了對鳳子宸的看法。

    他不是無情，他是有病。

    方纔還對她打罵有加，恨不能直接掐死而後快，現下又作出這樣一副輕薄的嘴臉。

    難道傳說中的好惡不形於表，喜怒不形於色？

    所以就好惡不辯，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