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油鹽不進滴水不沾，再加上上吐下瀉，便是大羅神仙也經不住這麼熬的。

    行禮？她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裏都是她身體底子好。若是換了南鳳國後宮裡的任何一個皇妃，恐怕早就昏死過去了。

    然而鳳子宸可不會這麼想。

    “兩日不吃不喝？”他緩緩上前幾步，捏住百里清顏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直視著自己，眸中的冷芒更盛，“淑妃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嗎？朕可沒看出她絲毫的身體不適！”

    這分明就是百里家想要給他擺臉色的藉口罷了！

    鳳子宸的臉色沉了下去，眼角餘光瞥見立在一旁的百里書西，不由冷笑——他以為自己還在京都朝堂呢？還以為自己有那個已經半賣黃土的老爹百里和衷罩著呢？

    他現在想要處死百里書西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山高路遠，百里和衷的手再長夜伸不到亓州來。

    否則，他為什麼會下旨讓百里書西和百里清顏這兩個他最為礙眼的人隨行南巡呢？

    百里清顏的唇角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彷彿是被什麼撕裂了一般：“臣妾……身子不適，衝撞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恕罪？”鳳子宸聽到這兩個字險些大笑出來。

    她爬上他的龍床還踹了他一腳的時候怎麼不說恕罪？用門框將他鼻子拍出血的時候怎麼不說恕罪？口口聲聲喊著自己是百里家人的時候怎麼不說恕罪？

    之前不是倔的像一頭蠢驢嗎？現下又來裝柔弱喊恕罪？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變的？

    想到這裏，鳳子宸不由貼近了百里清顏幾分，抬著那張臉彷彿下一瞬就要親上。

    百里清顏本就難受的緊，被他捏著下巴抻來抬去，不由覺得頭暈的夠嗆，再加上鳳子宸身上濃厚的龍涎香氣味，她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下一瞬就會吐出來。

    “身子不適？”鳳子宸壓低了聲音淡淡開口，淡若琉璃的眸中卻是滿滿的嘲諷，毫無憐惜可言，“那你昏倒啊。”

    說著，鳳子宸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由更加用力了幾分，似乎是恨不能將她的下巴揪下來一般。

    百里清顏臉色鐵青，幾乎是下意識的閉緊了嘴巴。

    微妙的表情盡數落在鳳子宸的眼中，彷彿是一種失敗者的告饒。

    告饒？鳳子宸很滿意這個詞。

    他又貼近了百里清顏幾分，龍涎香的氣味纏繞著鑽入鼻中，直衝頭頂。百里清顏只覺得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了。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掙脫開鳳子宸的手，然而卻是徒勞。

    鳳子宸的聲音中隱隱帶了些得意，彷彿他就是勝利者。

    “那日在寢艙不是嘴硬的很嗎？怎麼現在——”

    “嘔——”還不待他說完，一股酸腐氣息撲面而來。

    君子卿：“……”

    百里書西：“……”

    眾人：“……”

    鳳子宸方纔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脖子，那溫熱的汙穢之物便都傾瀉在了他的前襟上，甚至還有些沾到了他捏著百里清顏下巴的手上，溫熱的酸腐味道幾乎讓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