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分明是要她去送死啊！

    就算她再未經歷過人事，只消稍稍細想便也能明白了。

    她酒量向來不差，何至於一杯酒就會暈倒？必然是有人在酒中動了手腳。

    就算她覺得身子不適的時候還未曾反應過來，在看到鳳子宸的那一瞬間便也什麼都明白了，又何須再多言？

    “本宮念你是姐姐的故人，向來信任有加，也未曾虧待過你。可你——玉竹，你就是這樣待本宮的嗎？你是想要置本宮於死地嗎？”百里清顏說著，面無表情卻顯然是動了怒了。

    玉竹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叩了個頭，一副任憑她處置的模樣。

    她雖然跟百里清顏不似跟百里雲薇那般的親近，可她們到底都是百里家的人，更匡談什麼想要害她。

    縱然不念及百里清顏，便是念及百里家，念及百里書西，她都不會去害她。

    可是這些，她是絕不會說出來的。

    百里清顏瞧著玉竹那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不由覺得火氣更盛。

    她自問對待宮人從未苛責過，與玉竹雖然不親近，可也從未刁難過她，還努力的善待她，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做一等掌事宮女。

    可她如今居然這般待自己，還連句解釋都沒有，這叫她怎能不怒？！

    想到這裏，百里清顏微微閉了閉眼，深吸口氣，道：“玉竹，本宮可曾虧待你？”

    玉竹眸中微動：“娘娘不曾。”

    “可曾刁難你？”

    “娘娘不曾。”

    “可曾有怨於你？”

    “娘娘不曾。”

    “那你為何如此待本宮？”百里清顏走下臺階，俯身伸手勾起她的臉。她已經知道這深宮險惡了，可她從未想過自己身邊的人也會出問題，她都是真心待她們的。”

    雖然未曾多麼親近，可是但凡她宮中的人，她都會努力護好，更何況玉竹是百里家本家的人呢。

    玉竹不答。

    “受何人指使？”百里清顏放緩了語氣，目光落在玉竹那張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上，彷彿這句話就是最後的通牒。

    玉竹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閉緊了。

    在她看來，百里清顏不是百里雲薇，不是自幼生養在百里家的人,對百里家更匡談有什麼感情，要讓她死心塌地的為百里家做奉獻，她未必願意。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入宮兩年淪為六宮笑柄，還頗受成帝厭惡。

    她這位主子啊，當真是一點野心都沒有的。

    “是賢妃？”百里清顏眯了眯眼，試探道，可又覺得不太對，她可不認為賢妃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把她騙到鳳子宸的床上去。

    那若是不是賢妃……

    “是兄長，對不對？”百里清顏的眸中一冷，隨即想通了所有關節，是了，除了百里家人，還有誰能那麼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爬上龍床？

    可是他們這麼做，到底是在幫她爭寵，還是叫她去送死？若是她惹怒了鳳子宸，鳳子宸直接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呢？

    想到這裏，百里清顏不禁嗤笑一聲。

    也對，她的命在百里家人的眼裏，不過就是個白撿來的爛命，若不是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利用價值，又如何會想起她這個流落多年生死不明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