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百里清顏對上鳳子宸的目光，不卑不亢。彷彿對她面前這個隨時可以取她性命的人沒有絲毫的畏懼。

    “臣妾只求若有朝一日陛下功成，可否念在臣妾的微薄之力的面上網開一面勿要趕盡殺絕。只……可保全餘生便好。”

    如此便算是報了百里家於她的生育之恩了。

    這大概也是她唯一能為百里家所做的了。她已經聽從了百里家的安排入了宮，做了皇妃犧牲了自己數年的光陰。

    可她不願永生永世的禁錮在這個暗無天日藏汙納垢的囚牢裡，她有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有自己想要的人。

    所以她不願，她要出去，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不得不說百里清顏這話說的極為巧妙，恰巧刺中了鳳子宸的內心深處。

    倘若她不說後半句話，不為百里家求情作保，鳳子宸未必就會信了她。畢竟在鳳子宸看來，百里清顏沒有理由將百里家恨之入骨，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可她說了這句話一切便不一樣了。

    縱然鳳子宸再多疑也是將信將疑的將她的話信了一半。

    鳳子宸望著百里清顏那張與百里雲薇堪堪相似的臉，竟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了。

    他先前只覺得不過是一個流落鄉野的丫頭而已，縱然她姿容初中但到底也是沒見過世面的，無論如何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可現下看來他當時卻是看走了眼。

    “條件。”鳳子宸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前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卻只觸碰到了一層柔柔的紗布。

    “放我自由。”百里清顏一字一頓道，面上卻是極為認真不似說笑。

    自由？鳳子宸的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說起來用一個女人換一個百里家，的確是個十分划算的買賣。可是自由這二字他卻是怎麼聽怎麼想笑。

    “我要光明正大的自由。”百里清顏望著鳳子宸尤其咬重了光明正大四個字。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要光明正大的走出這南鳳國皇宮，還不是以皇妃的身份。她要的是絕對的清白和絕對的自由，不肯沾染上這皇城分毫，也不肯沾染上鳳子宸分毫。

    鳳子宸的心中莫名漏了一拍，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成交。”他這樣說著。

    百里清顏到底是去是留根本不重要。現下最為重要的是他要清除百里家盤根錯節安插在他身邊的勢力，從而一點點的將皇權全部都收回來。

    窗外傳來隱隱的雞鳴聲。

    百里清顏下意識的回頭，只見晦暗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天要亮了。

    “我該走了。”百里清顏這樣說著復而將窗子關緊。

    鳳子宸皺了皺眉：“你說什麼？”

    現下百里家還沒除呢，她便敢在他面前不用敬稱了？膽子可真是不小！

    “我現在已經不是陛下的淑妃了，而是你的盟友。所以我們之間是平等的。”所以她不必向他行禮，也不必用什麼敬稱謙稱，他們之間應該平起平坐纔是。

    百里清顏這樣說著莞爾一笑，不知為何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