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看看你這張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從來都不會怕？鳳子宸瞧著她皺眉的模樣不由眯了眯眼，唇角竟不自覺勾起了一個弧度，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臣妾這臉是貨真價實的！”百里清顏恨不能一個白眼翻上天去，可臉頰上的疼痛讓她不得不順著鳳子宸的力道更加靠近了他幾分。

    先前是打耳光，可最近鳳子宸怎麼偏偏愛上掐臉了？難道是掐起來比打耳光更爽嗎？

    “為什麼救朕？”鳳子宸原本調笑的眸子待她湊近卻忽然變得正經了起來。他的聲音壓的極低，似乎是真心想問，又似乎只是在懷疑什麼。

    其實他若是懷疑也不無道理。畢竟百里清顏和他之間沒什麼情分，說的嚴重一點，就是百里清顏恨他也不為過。

    鳳子宸心中清楚的很，他待百里清顏不好，也從未想過要待她好。哪怕很多事情他清楚的知道她是冤枉的，也不願替她去討一個公道。

    誰讓她姓百里呢？所以就活該。

    這樣的關係下，如果他是百里清顏他一定會選擇讓自己自生自滅。

    可百里清顏沒有，她沒有任他自生自滅，反而救了他。

    這叫鳳子宸自己都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說是想不通。

    他記得百里清顏曾經說過，她想要做皇后，也想要離開南鳳國。可若是他就這樣死了，她不是就能借機名正言順的離開南鳳國了嗎？

    既能報復他先前對她的不好，也能趁此機會離開。這不是一舉兩得的買賣嗎？她為什麼不做？難道是因為善良？

    鳳子宸不信。這深宮大院中永遠沒有善良兩個字。

    “陛下也未曾想過要置臣妾於死地啊。”百里清顏對上鳳子宸那琥珀一般的眸子。他與君子卿的眼睛不同，鳳子宸的雙眸顏色淺淡，吊梢的鳳眼甚至看起來有些薄涼。

    她的一邊臉頰正被鳳子宸掐著，說起話來甚至有些漏風而含糊不清。鳳子宸的眸中動了動，似乎是覺得她這個回答饒有趣味。

    她……是如何看出自己從未想過要殺她的？

    “你就這麼篤定？”鳳子宸眯了眯眼，對眼前這個女人越發來了興趣。她如此篤定一個待她從未好過的人，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

    “難道不是嗎？”百里清顏一手捏住鳳子宸的手腕，想要將他掐著自己的臉的手拿下來，然而鳳子宸不僅不肯鬆手，反而更加用力，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留下幾道分明的指印。

    “疼！”百里清顏痛呼一聲。

    鳳子宸這才鬆了手，雖然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可那琥珀色的瞳孔中已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冰封了。

    “上藥。”他命令道。

    這夜真是長的不得了。

    百里清顏伏身在鳳子宸的前胸上，一點一點的給他的傷口上藥。

    鮮血淋漓皮開肉綻的傷口被白色粉末覆蓋住，鳳子宸的身子是肉眼可見的顫抖，就連百里清顏看著都不由皺了皺眉，道：“再忍耐一下。”

    鳳子宸咬了咬牙，只覺得傷口處彷彿有無數的螞蟻在攀爬啃食，一點一點的撕扯著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