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七章:上藥
想到過去的事情,君子卿的眸中微動,面無表情的將瓷瓶中的藥粉倒在掌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也著實是不好受的。
這種不好受,並非單純的是不知該如何向風年交代。
而是他自詡從未虧欠過什麼人,可這一番卻是虧欠了臨風。而這一欠便是此生之憾,無法償還了。
君子卿一直繃著臉,與他平日裏那不苟言笑的冰山模樣並無什麼太大的區別,從而鳳子宸也並未察覺出什麼不妥,任憑他拿他那雙滿是繭子的大手給自己上藥——
然而帶到君子卿的手當真覆到了他的傷口上時,他便知道了後悔二字到底該怎麼寫了。
“嘶——”鳳子宸倒抽一口冷氣,險些直接翻個白眼昏厥過去。
他一把鉗住君子卿的手腕,瞪大了眼睛道:“輕點!”
“已經很輕了。陛下忍耐一下。”
君子卿這樣說著,且不說從前他經常受傷,便是他受了傷,很多時候也都是自己給自己包紮,無論是力度還是手法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並不覺得有什麼,更覺不出疼來。
可鳳子宸養尊處優,處處被小心對待,便是小時候不小心摔上一跤都要被前呼後擁的扶起來,然後又是一片烏央烏央的請罪,更何況是這種刀傷,他哪裏體會的了君子卿這等手勁?
鳳子宸聞言,不由眉心一跳,緊緊鉗住君子卿的手不肯放開:“別,還是朕自己來吧。”
君子卿不置可否,將裝著藥粉的瓷瓶遞給鳳子宸,示意他自己動手。
鳳子宸鬆了口氣,這才放開他的手,又接過瓷瓶,打量片刻,便伸手拔開紅綢包著的瓶塞。這不拔不要緊,一拔才知道他的力氣便使的太大了。
藥粉隨著瓶身的晃動飛散出來不少,嗆的鳳子宸幾乎翻了一個白眼。
“這什麼東西這麼難聞?!”鳳子宸皺起眉頭險些就直接將那瓷瓶丟出去。
“藥的味道都不好聞。陛下忍耐一下。”君子卿這樣說著,用目光點了點他手中的瓷瓶,示意他趕緊給自己上藥。
他的傷雖然不算重,但到底也不能就這樣晾著。
鳳子宸學著君子卿的模樣將藥粉倒在了自己的手心裏,又不甘心的作死一般的將手心湊到鼻下聞了聞,臉色不由更難看了幾分,似乎是對這東西充滿了嫌棄。
平日裏他身上都是龍涎香的味道,聞起來便叫人身心愉悅。
若是將這一團烏七八糟的東西塗到了他的身上,且不說旁人,便是鳳子宸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君子卿見他猶豫,不由凝眉催促道:“陛下還是趕緊上藥吧。”
“……”鳳子宸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手心裏的藥粉,不由吞了吞口水,“這東西,有沒有好聞一點的?”
“……陛下,若不然還是微臣幫您吧。”君子卿凝眉,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用!”鳳子宸眉心一跳,一把將瓷瓶護在懷中,生怕君子卿動手搶走。
可他這一動不由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疼的他有些呲牙咧嘴,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才老老實實道,“還是朕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