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百里清顏也聽過他的名號，據說寧王殿下為人溫和，極好說話，更是不以皇親貴族身份自居，反而與將士們同吃同睡，對邊境百姓們更是有求必應。

    所以寧王雖然在南鳳國京都風頭不盛，可在晉楚邊界，名聲可是好的不得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名聲好得不得了的寧王這會兒怎麼會……突然就死了？還是在地牢裡？

    她身在南鳳國宮廷，若是寧王奉詔回京，即便她的訊息再如何閉塞，也該聽到點風聲纔是……

    百里清顏沒有插嘴，反而又低下頭，繼續給鳳子宸放血，可心中卻是泛起了嘀咕。

    “他死不瞑目。”君子卿這樣說著，眸中是無盡的冰冷。

    鳳子宸仍舊沒有反應。

    百里清顏瞧了他一眼，心中狐疑，這個訊息便是她一個毫無關係的人聽來都覺得震驚，可鳳子宸怎麼就沒反應呢？

    深受邊境百姓愛戴的寧王殿下忽然就這麼死了。

    這……還不夠刺激嗎？鳳子宸若是在意家國大事，必定要刺激的跳起來纔對。

    百里清顏心中嘀咕，卻是閉緊了嘴巴。

    “啊宸，鳳煜敏說，他知道錯了，已經五年了，他想求一個痛快的死法。但是我沒準。”

    君子卿輕聲伏在他的耳邊說著，可那語氣聽起來，偏生怎麼都不像百里清顏耳中所聽到的寧王的模樣。

    五年……百里清顏聽著便覺得有些心驚，寧王殿下戍守邊關五年，怎的到了君子卿的嘴裏彷彿是被囚禁了五年一樣？

    “所以他死不瞑目。你知曉了，可還歡喜？若是陵王殿下泉下有知，必定是歡喜的。”

    陵王？那個謀逆的陵王？

    “嘶——”百里清顏指甲一滑，竟直接將自己手指上的一層皮颳了起來，不由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南鳳國的秘密還真是多啊。

    “還好嗎？”君子卿轉過頭望著她，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又復而陰轉晴一般的溫柔了起來。

    彷彿方纔眸中的冰冷結霜都不過是錯覺罷了。

    “沒、沒事。你繼續跟他講話，不要讓他睡過去。要講……能刺激到他的，能讓他有反應的。”不過眼下他說的這個話題，鳳子宸看起來可不像是會有反應的模樣。

    “最好是，涉及他自身的。”百里清顏眨了眨眼，繼續低下頭，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懂的模樣。

    一般別人的事情，都不比自身的事情能夠真正刺激到自己。

    她可不是想窺探什麼關於鳳子宸的秘密，只是君子卿現下說的這個事情，她實在是不敢聽下去了。

    雖然她也很想往下聽一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這等宮廷秘事，知道了反而多有牽扯，還不如裝作自己耳朵不好使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可是沒聽見……會有人相信嗎？

    想到這裏，百里清顏抬眸偷偷看了看君子卿，他這聲音壓的雖然低，但是斷然沒有到連她都聽不清的程度。

    她並不懷疑君子卿，可是若是鳳子宸醒來知道了會放過她嗎？

    百里清顏心中唏噓——當然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