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空間之門
一頓飯三個人吃到半夜,桌上的菜卻少了不到一半。
一口氣聊了幾個小時,主要是何局長說,我和田振聽,講完這一切,他也是長長嘆了口氣,看樣子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三十年了,這些事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我內心,憋的我喘不過氣,甚至每個月都會做相同的噩夢,夢到我周圍都是鮮血……”
走出包間,大廳裡只坐著飯店老闆,他原本還是一臉怒氣,估計是因為我們待的時間太久了,看到我們出來,表情立刻變了,笑臉迎過來,還要免單。
何局長擺擺手:“實在不好意思,今晚和小兄弟投脾氣,開啟了話匣子,有點晚了——算算多少錢吧。”
飯店老闆嘴上說要免單,可手還是很熟練地拿起計算器,啪啪啪摁了幾聲。
“一共二百八十六——真的,這次就算我請幾位領導吧?”
何局長笑了笑:“那哪行!三百,不用找了,剩餘的就當做耽誤你休息的補償吧!”
老闆推辭了幾下,最後還是把錢塞到了自己口袋裏。
回到店裏已經夜裏十一點半,遠遠的我看到快遞店門竟然是開著的。
這讓我睡意瞬間全無。
剛進門就看到張立海和一個老頭面對面坐著,倆人也不說話,估計氣氛一定很尷尬。
“海哥,有客人啊?”
掃了一眼老頭,我並不認識,他看著怎麼也得八十多歲,身材瘦小,臉上皺紋像是包子的褶皺。
張立海苦笑一聲,站了起來:“找你的,那……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我回話,小跑著出了門。
我再次看向老頭,他也盯著我看,只是雙目渾濁,而且眯縫著。
“老人家,你……你找我?”
我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準確說,我是找這棟樓裡說的算的——現在改醫院為快遞店了,你就是店長?”
老頭的話讓人極其不舒服,換做年輕點的,我早就懟回去了。
“對,我是店長,你找我有事?”
我再次催問道。
老頭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再次上下打量了我好幾遍,才緩緩開口:“三樓那扇門,是你開啟的?”
這句話讓我渾身一個激靈,他怎麼知道三樓的門被開啟了,這纔不到兩天,關鍵是,是不是開啟,和他有什麼關係。
老頭見我不說話,似乎也知道答案了,輕輕搖了搖頭。
“我相信你已經見識過三樓的恐怖,這次我是來幫助你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還大言不慚,什麼叫三樓的厲害,還幫助我!我需要你幫?你又能幫我幹啥!
見我還是不說話,老頭微微笑了笑,轉身從開啟了身後的皮箱。
我這才注意到他身後一直放著個大皮箱,這箱子形狀十分奇特,一般的箱子都是扁扁的,這樣使用方便,他這口箱子卻是方形的,四四方方像個大黑石頭。
老頭開啟箱子後從裡面抱出一個同樣形狀的黑箱子,大小如同老式“大屁股”電腦顯示器,黑色的,看著像是石頭材質的,表面還刻著迷糊的花紋,老頭抱著,卻給人很輕的感覺。
剛開始,我有點蒙,這箱子……可等到視線掃到箱子最上面的紅布時,渾身就是猛地一顫。
石頭箱子?黑顏色?紅色蓋布?太熟悉了。
難道這麼巧?
我也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了老頭,他年齡雖大,可精神矍鑠,身體看著也很硬朗。
“大爺,你……你之前來過這裏?”
老頭把箱子放到桌子上,才點了點頭:“三十多年了,那時候這裏還是醫院……”
沒等他的話說完,我內心已經驚呼起來,看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兩個小時前,剛聽人提起他,沒想到現在就出現在了我們店裏。
不用再問,桌子上的石頭箱子就是三十年前在彭佳河辦公室檔案櫃裡,往外冒血的箱子。
我頭皮就是一麻——他大半夜抱著這口石頭箱子來做什麼?
“你的前一任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老頭突然瞪起眼,厲聲問我。
我還是很懵:啥叫前一任?整得我好像離過婚一樣。
“就是……就是這棟樓之前的看守者,不是院長,就是店長——怎麼稱呼我就不知道了。”
老吳和胡叔?難道老頭指的是。
“他們讓我無論如何都得把快遞店經營下去,還得把……把快遞按時送到。”
“就這些?”
“就這些吧!”
“難道沒叮囑過你,不能上三樓?”
“奧!也說話,不過那扇門是警察帶人開啟的……”
老頭似乎很生氣,擺了擺手:“誰打來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怎麼關掉它——也許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也許……也許這不是一件壞事。”
老頭的話,我還是聽不懂,急得我只想過去揪住他衣領,不過更多的還是震驚,他竟然也知道這些事,看樣子肯定也知道二樓是中陰之地。
老吳成了陰差,不是我隨便能見的,胡叔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甚至都不確定他是否尚在人間。
是不是我滿肚子疑惑可以在他這裏找到答案呢?
這麼一想,更覺得面前這個老頭不一般啊!
沒等我想好先問什麼,老頭又說話了:“你陪我把這東西還回去吧!”
“還到哪?”
“三樓”老頭指了指頭頂,“那裏有一扇門,這箱子就是從門裏被弄出來的。”
我想到老顛和老吳他們的話,難道這老頭說的門就是指中陰之門,這麼說,石頭盒子屬於下面?
心裏這麼想,嘴上還得裝糊塗。
“什麼門,大爺?”
“一扇通往另一個空間的門,我們都稱呼為空間之門。”說完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
“時間差不多了,咱得趕緊去,有什麼話出來再說吧!”
說完,也不等我回話,徑直朝著二樓樓梯走去。
我趕緊跟上。
通往三樓的門前天再次鎖上,不過這次我有了鑰匙。
我到二樓宿舍拿了兩把手電筒,卻被老頭喝止住了。
“上面不能用手電,得用這個!”
說著從懷裏掏出兩根白色蠟燭,用火柴點燃,遞給我一根。
再次踏上三樓,整個心都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