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一般衝出101號別墅，望著東方的彩霞，使勁呼吸著摻雜著汽車尾氣的空氣，覺得心情從來沒有如此舒暢過，甚至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轉身再看一眼身後的三層豪華別墅，心中感慨萬分，都說千錯萬粗有錢沒錯，但錢畢竟不是萬能的，有錢人又咋樣？一定幸福嘛？能給人帶來幸福快樂的是有約束的花錢，而不是賺錢本身或者你擁有多少錢。

    拿出手機，竟然發現它又好了，螢幕上清晰地顯示時間是上午的六點十五分，翻了一下，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昨晚收到的老顛那條短息竟然不見了，而且通話記錄中也沒有我撥打他手機的記錄。

    我都懷疑從昨晚到現在，我手機一直沒問題，所有的一切——包括突然消失的階梯——都是幻覺，真實的情況是：老顛始終沒有給我發過簡訊，我的手機一直沒有摔壞，消失的樓梯也一直存在。

    也許冥冥中自有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吧！我信鬼神，更信人心，雖然世上之事很多都是說不清道不明，但一定無法擺脫四個字：因果迴圈。

    趕緊給田振打電話，把河安小區101號別墅的事說了一遍。

    剛開始電話對面的田振說話還有氣無力，顯然沒有睡醒，可聽我說到一半，聲音立馬高亢起來。

    “你說101號別墅的男女主人都找到了？而且……而且還是在這棟別墅裡？”

    “對！準確說，找到的是他們的骸骨。”

    “你……你稍等，我馬上趕過去……”

    一晚上的折騰，我早已飢腸轆轆，就在小區門口的餛飩攤吃了碗餛飩，做餛飩的是個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太餓了，覺得她做的餛飩特別好吃，憋了一晚上，突然很想開口說說話，就隨口問老太太。

    “大娘，你這餛飩做的不錯，比店裏的好吃多了！”

    老太太朝我笑了笑，又給我倒了兩勺子餛飩湯，樂呵呵地說：“大娘這餛飩都是新鮮的肉菜，現擀的皮，新鮮！”

    吃完一碗，我又要了一碗。

    “大娘你常年在河安小區別墅區門口擺攤？”

    “對！十來年了吧，很多老顧客，都挺照顧我生意的。”

    一聽她這麼說，我隨口問：“那大娘一定對小區的人挺熟吧？”

    “大部分都能叫上名字吧!”

    “那認不認識住在101號別墅的兩口子？”

    老太太想了一下，回道：“你問的是張炳軍兩口子？”

    我點了點頭。

    “咋不知道啊！不過好久沒見這兩口人了，前幾年偶爾見倆人一起出來散步，後來……後來倆人也出來，但不再是一塊兒……至少兩年沒見過這倆人……”

    這話其實是很多現代年輕兩口子的真實寫照，就像電視劇《似水年華》中的臺詞：我們結婚前總是想盡辦法膩在一塊，剛結婚時也是能在一塊就在一塊，自從有了孩子後，就不願意再在一塊。”

    “大娘，你覺得這兩口子咋樣？”

    老太太疑惑地瞅了我一眼：“什麼咋樣？”

    “我問的是人品——品行！”

    老太太又是遲疑了一下：“不怎麼了解，不過看著那小媳婦還行……男的好像不咋樣……我記得他經常帶著各種醉酒女孩回家，還經常和不三不四的小夥子出出進進。”

    我苦笑一聲，紈絝子弟嘛！大都這個樣。

    第二碗餛飩剛吃完，就看到警車由遠及近行駛而來，不用問肯定是田振。

    我趕緊給老太太扔下十塊錢，過去攔下警車。

    “我先過來，等會老劉他們就趕到。”看到我，田振搖下車玻璃，喊我上車。

    一上車，我立刻問昨晚兩個楊樹輝的事。

    田振打著哈欠，雙眼紅腫：“昨晚完事後，已經十二點，太晚了，也就沒給你打電話——用X光照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奧？倆人的身體結構不一樣？”聽他這麼說，我腦中首先想到的“新白娘子傳奇”中的橋段，白素貞和小青有蛇變換人後，外表看不出來，可身體結構卻和普通人不一樣。

    田振苦笑一聲：“我都不知道從哪說起了，你先告訴我一個人的定義是什麼？”

    我沒聽明白：“啥叫人的定義？”

    田振連說帶比劃，重新解釋了一遍：“就是你認為到底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正常的、真正的人。”

    “人嘛！一種會語言，會思維，懂得製造和使用工具的高階動物。”

    田振擺了擺手：“你說一個人不管是生是死，是不是都得有腦細胞？

    我差點笑噴：“這還用說！”

    田振皺了皺眉頭：“可是……可是其中一個楊樹輝竟然沒有腦細胞！你說……你說這是咋回事？他算是個人嘛？”

    這話讓我渾身打了個激靈：“你是說不存在腦細胞？這怎麼可能，就連動物蟲子也有腦細胞，更何況是人呢？”

    “這個我也知道，可……可其中一個楊樹輝的確沒有腦細胞，幾個醫學專家再三確定，也都驚出一腦門子汗。”

    再次走進河安小區101號別墅，心裏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振哥，我得和你說件事……”

    我把焚燒掉盧正陽屍骨的事說了一遍，田振嘆了聲氣：“你所做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看來我的人生觀也得徹底改變了。”

    十幾分鍾後，劉希利帶著刑警趕了過來，對整個別墅再次進行了詳細搜尋。

    “丁兄弟，你還真行啊！這麼隱蔽的酒窖，你是咋發現的？”

    當然不能實話實說，我隨便編造了理由搪塞了過去。

    “老田，這酒窖可不一般啊！”

    在酒窖搜尋一番，上來後，劉希利對田振說。

    “怎麼講？”田振反問。

    “你知道我們在裡面發現了什麼？”

    “什麼？你他孃的說話別說一半！”田振捶了劉希利一拳。

    劉希利笑了笑，攤開手，我看到他手心放著個一次性注射器。

    田振搖搖頭：“沒想到還是個癮君子，怪不得把酒窖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

    隨後幾個警察又在其中一個瓷缸裡發現了一些“白粉”，跟著來的美女法醫當場做了屍檢，並和幾個刑警進行了案情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