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假紙錢
知道她怎麼死的,也算是給王老太太一個交代,讓她下去後不至於做個“糊塗鬼”。
進店和吳宇輝打了個招呼,她還調侃我:當老闆就是好,整天東躥西跑也不著店。懶的解釋,直奔二樓,可剛走到一半,又被吳宇輝喊住了:
“我說老闆,上面又沒女人等著你,你這麼着急上樓幹啥!”
我轉過身,就看到她手裏抱著個正方形的快遞包:“咋?有事啊!”
“這份快遞好奇怪啊!我覈對了好幾遍,清單裡沒有——而且收信人資訊項,全是空的。”吳宇輝輕輕晃了晃手裏的包裹,看著裡面像是個盒子,差不多鞋盒大小,挺輕的。
“收信人是不是張喜紅?”一聽她這麼說,我頭皮就是一麻,忙問道。
當初開始當快遞小哥時,我曾連續送過這樣的三份快遞,收信人都是河寧小區四號樓張喜紅,後來才知道她已經死了好幾天,我詭異的經歷也就從此開始了。
“不是,收信人是東營職業學院教育系的薛新軍。”吳宇輝想了一下,又問,“是不是弄錯了,畢竟一年有這麼多快遞……”
“先放一邊吧!這事我來處理。”
嘴上這麼說,可之前的經歷告訴我,事情怕是不會這麼簡單。
一上二樓就看到王老太太蜷縮在倉庫門口,見我上來,踉蹌地走了過來,明顯看得出她臉色比之前更白了,整個人看著好像半透明的一樣。
“你……你一天沒回來,怎麼樣,有結果了?”
可能是聽到了我倆的對話,薛春山也從對面的臥室走了出來。
“老闆兒,氣色不錯啊!”顯然他已經準備長期來在我這裏。
“王大娘,你的事處理差不多了——可能和你想的不是完全一樣……”
我把今天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聽完后王老太太老淚縱橫。
“原來我是被車撞死的……也怪我,明明耳朵背,還總喜歡上街……哎!以後見不到我孫子嘍!”
說完後,老太太朝我一笑,然後朝著身後的牆走去,和李欣桐一樣,我眼看著她整個身軀消失到了牆裏。
會看到這一幕,其實我早有思想準備,倒是也沒有太過詫異,身後的薛春山卻大喊起來:“老闆你看那是什麼!”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剛纔王老太站著的地方,放著幾張紙錢。
靠!不就是幾張紙錢嘛,大驚小怪。
說到紙錢,小時候我還問過爺爺,下面是不是也和上面一樣有大集,有商店,還有走街串巷賣糖葫蘆和烤地瓜的,爺爺笑著回答:有,否則活人就不用給死人燒那麼多值錢了。
小時候我好奇心比現在還重,一聽爺爺這麼說,立馬又問:活人又沒死過,怎麼知道下面的事情,還知道他們燒的紙錢,下面的人能用。
當時爺爺說了一大堆話,但是十幾年過去了,那些話我早已記不清,只記得他老人家當時講的一個故事,一個關於紙錢來歷的故事:
古時候,有個名叫尤文一的秀才,寒窗苦讀十幾年,卻沒能考中舉人。他便棄筆從商,投在大發明家蔡倫的門下,學習造紙。尤秀才聰明過人,很受蔡倫的器重,蔡倫就把自己的技術全部傳給了尤秀才。
過了幾年,蔡倫死了,尤秀才就繼承蔡倫的事業,造起紙來。尤秀才比蔡倫更勝一籌,造出的紙又多又好。可是,當時用紙的人很少,造出的紙賣不出去,在庫房裏堆積如山。為此,尤秀才十分犯愁,漸漸地茶飯不進,臥床不起,三天沒過,竟然閉上了眼睛死去了。
家裏人頓時哭得天昏地暗。左鄰右舍知道了訊息忙都過來幫助料理喪事。尤秀才的妻子哭著對大夥說:“咱們家境不好,沒有什麼可以陪葬,就把紙燒了給他做陪葬吧。”
於是,專門派了一個人在尤秀才的靈前燒紙。到了第三天,尤秀才突然坐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叫著:“快燒紙,快燒紙。”人們以為尤秀才起屍了,都害怕起來。尤秀才卻說:“不要害怕,我是真的活了,是閻王老爺把我放回來的。”
人們都感到十分奇怪,紛紛詢問根由。尤秀才說:“是你們燒的這些紙把我救了。這紙燒化後,到了陰曹地府就變成了錢。我用這錢還了債,贖了罪,閻王老爺就把我放回來了。”家裏人聽了,無不歡天喜地,又燒了不少紙。
這件事傳出去之後,也有人不相信。一個有錢有勢的老員外把尤秀才找去,對他說:“我家用金銀陪葬,不是比紙值錢得多嗎?”
尤秀才說:“員外不知。這金銀是陽間所用的,決帶不到陰曹地府去。不信,員外老爺可掘開祖墳,那些陪葬的金銀保證分毫沒動。”
員外聽了點頭稱是。於是。買紙的人一下子多起來,尤秀才造出的紙還供不上賣哩。
其實,尤秀才並不是真的死而復生,只不過是爲了多賣紙和妻子商量設下的一個計策。然而,給死人燒紙的風俗卻一直流傳下來了。
這就是燒紙錢的來歷。
上了大學後,我想起爺爺講的這個故事,還專門蒐集過我國古代的喪葬習俗,又發現了好幾個關於紙錢來歷的傳說,但僅僅也都是傳說。
據我所知,紙錢也在“與時俱進”,每個時代的形狀和麪值都不一樣。
例如明清時代,之前大都是圓形的,中間有個方孔,上面只有圖案沒有字,這其實就是比著古代流通的“方大孔”造的,現在流行的一般分為三類:一類是粗糙的黃紙,這種數量最多,也最流通,第二種是“模擬紙錢”,面值大都是幾億,十幾億,現在甚至出現了幾百億的,上面印著玉皇大帝,第三種是假的元寶。
生活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八九歲的小孩也見過紙錢,知道這玩意存在的意義是用來“燒”的,並不算稀罕物,所以看到薛春山指著幾張紙錢一臉興奮樣,我有點嗤之以鼻。
“你喜歡,我給你買上半麻袋。”我開玩笑說。
“不是……不是,這是真錢!”薛春山興奮地撿起地上的幾張紙錢,原本說話挺利索,此時則結巴起來。
真錢?開什麼玩笑,我接過他遞給的其中一張。
還別說,這張紙錢造的十分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