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千百年來，法師一直掌握著這個世界，所以連妖族也按著他們的實力劃分來規定等級，但其實，我們本來有一套自己的實力劃分規則……未覺醒的妖族被統一稱作‘稚妖’，他們可能還保留著原始的形態，有一些甚至連智慧都沒有開啟，只有本能。覺醒之後，就有了更詳細的劃分，如果成了人形態，我們叫他們‘人妖’……沒錯，就是叫這個名字，你有什麼意見嗎？！”

    講解暫時中斷，花了十幾分鍾，滿讓楊泉明白了一些妖族內部的禮儀後，才繼續說道：“但也有少部分妖族，就算是覺醒後，都無法脫離自己原始的形態，‘人妖’這個稱呼對於他們當然是不適合的……咳咳……這些妖族要麼是格外弱小，要麼就是十分強大的種族，我們以前統一稱呼他們為‘濁妖’，如同未蛻殼的蟬，處在混沌的狀態之中……當妖族的實力進一步提高，他們會覺醒自己原本的天賦力量，不同的種族各有自己不同的能力，在所有妖族中，這一步的提高是僅次於成為‘人妖’的進化，他們掌握了自己的本性，對這些妖族我們稱其為‘地妖’……”

    楊泉忍不住問：“‘地妖’，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相當於法師的哪一個階段呢？”

    “嘛……這就是妖族實力劃分的缺陷之一了啊，每個變成‘地妖’的妖族，實力都是參差不齊的，像你以前碰到過的惡蛔，他們的本體還是蟲子的狀態，但在某種意義上，已經領悟了本性的力量，可以算的上是‘地妖’，但當時作為鼠級法師的你，可是連續幹掉了三四個……”

    楊泉回憶了一下，“那種蟲子也算嗎？”這個例子，讓聽起來高大上的‘地妖’，在自己心中瞬間降低了好幾個檔次。

    “可不要小瞧了惡蛔，如果給他們機會的話，可是能控制實力比自己強幾十倍的法師。”

    “麼樣說的話倒也是……那麼在‘地妖’之上的妖族是？不會叫‘天妖’吧？”

    看到滿一臉便秘的樣子，楊泉知道自己猜對了。

    “……妖族的力量，本源其實就在於‘進化’二字，要越過‘地妖’成為‘天妖’，不但要清楚自己種族的本性，還要超越於它……成為‘天妖’就意味著，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新的物種，就算是原點相同的妖族，成爲了‘天妖’之後，也會形態各異……”

    滿的講解終於告一段落，有一個問題從他講述開始，楊泉就一直蘊藏在心裏，“所以說……滿，你是什麼等級的妖族？”

    “這不是廢話嗎？我當然是‘地妖’啊，爲了成為‘天妖’，我可是保持了千百年的童子之身……”

    滿的後半段話，楊泉權當作沒有聽見。

    “連你都只是‘地妖’？這個世界上有‘天妖’存在嗎？”在他看來，滿已經算是妖族中的頂點了，畢竟連凱布利和西萊斯特聯手都打不贏他。

    滿不假思索地說道：“這個問題除了‘天妖’本身，其他人都沒有辦法解答，但如果我的預估沒錯，菲尼克斯……他應該已經走到了那一步。”他的語氣有點沉重，“他的後代你也看到了，就是你的同學陳漢仁，說實話，廣論修煉法術的天賦，你是拍馬也趕不上他……”

    這話說的十分直白，但楊泉卻生不起氣來，因為他的這位朋友已經死了，被自己的父親……

    “而且，如果陳漢仁真的是妖族，那麼無法想象，他成長起來會是怎麼樣……說起來，他似乎和你十分的類似呢……”

    楊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滿你講了這麼多到底想說明什麼？”

    中年男子講雙手枕在後腦勺，“這幾天的訓練下來，我大致知道了你處在什麼階段……《無極冥雲法》總算是可以完整坐下來，穴道你也已經開放了八十九之數……楊泉，你真的是個妖族的話，按道理來說應該要到達‘地妖’的等級了，你的天賦能力是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你說呢？”雖然已經漸漸接受了自己身為妖族的一半事實——說是一半，因為在楊泉心中深處，始終堅持著自己人類的身份。這些天來，他也只是半被動地承受著妖族的正統鍛鍊。

    “如果連當事人的你都不清楚，我更加是不知道了……楊泉，你的天賦，是我在妖族中，看到過最頂尖的，但是沒有到達‘地妖’的妖族，最多也只是個高階點的步兵而已……在你身上或許不太合適，”滿想起面前的是個會施放火球的步兵，“但儘快領悟自己的本源力量，對於接下來的事情一定頗有裨益，喵大人給你的任務可不太好完成啊……”

    說完後，滿離開座位，躺到已經半殘疾的沙發上。沙發發出不堪承受的呻·吟。

    我的本源力量？楊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在他的腦中，有自己被包裹於火焰中的記憶，但這些記憶好像是發生於很遙遠的過去，朦朦朧朧……

    當楊泉三人還呆在理嘉圖·珂珂的酒店時，外面的世界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法師之島上，越來越多的人像時染上了重病，這些生病的人還是平時強壯的法師。對這種病症，沒有任何人有頭緒，也無法將它治癒……實力的衰退是肉眼可見的，然後，動亂開始在偏僻的地域發生，恐慌的情緒也在高層中蔓延。

    但在一般的民眾中間，這些遠離自己生活的事情好像與他們無關，他們有其他事情要關注——火神祭正在一天天的臨近，在大街小巷，已經能夠感受到節日的歡快氣氛。

    而在更遠的地方，南方邦域，也出現了隱秘的變化……

    妖族已經徹底佔據了H市，還有相鄰的幾個城鎮。南方的大片土地已經少有人煙，冰雪在那片土地上肆虐，說不清是被水還是被鮮血溼潤的泥土，在低溫下結晶了，呈現出的是，純白的霜花。

    一隻腳踏上了這片土地。

    “哦，有他們的訊息了是嗎？”

    聽完了來人的報告後，阿提尼斯饒有興味地砸吧了幾下嘴，“所以說，這次你會怎麼選擇呢？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面前被冰雪覆蓋的世界顯得格外的美麗，再多的殘酷都被白色掩埋地毫無蹤影。

    “但你要知道，這本來就不是你地啊，阿提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