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康的神色陷入了回憶。

    “400多年前，這裏還沒有太多的法師進入，法師之島還只是一個落後而又矇昧的原始社會。”

    “雖然說那時候已經有了小的聚落，但那時候的聚落，在今天看來，就像是猴子建的巢穴一樣吧……然後有一天，突然有人從天空中飛過……”

    “我們那時候稱呼法師為‘神使’，這些‘神使’開始搭建房屋，然後開始傳授所有人現代化的知識。”

    “不會嫌棄我嘮叨吧？”

    楊泉撇了撇嘴，表示王靖康只管說下去。

    “但只是少數的‘神使’是這樣友好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來發掘某種東西，可不是來普及基礎教育……很快就有部落被抓了起來，被奴役的人爲了‘神使’晝夜不休地在這片土地上工作，開採山石，立刻就有人死掉了……而且是大批大批地死去。“

    “但沒有辦法，‘神使’之所以是‘神使’，就因為他們具有凡人無法觸及的力量，我們這些土著們在武力的逼迫下就這麼一直工作……我的部落本來在島的西南方向，那裏已經是平原了，”他說到這的時候，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盒煙，拿出一支抽起來，點燃了才問道，“不介意吧？”

    楊泉無奈地搖搖頭，你抽都抽了還問我？

    王靖康指著遠方，“那裏原來是連綿的青山，島的再西南方，原來不是海灘，因為挖出的石頭都到在了那裏，還有人的屍體……”

    “喵大人什麼時候來到法師之島的，已經說不清楚了。”

    “我聽說他的時候正好到了服役的年紀，忘了說，這樣的生活從我懂事起就已經開始了，至少已經持續了好幾代人，正在所有人都已經麻木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謠言開始在人群中間傳播……正因為這個‘謠言’，大家的身體好像又有了生命，你懂的吧，那種有了盼頭的感覺。”

    “謠言說，在北方，那些如同天人的‘神使’被殺死了，他們其實也不過是人而已，謠言還說，馬上我們這也會出現巨大的變革，再也不會被奴役，所有人都將迎來新的生活。”

    “那時候大家已經住進了磚頭製造的房子，吃的也不再是鹹魚幹——當然每天還是吃不飽的，一些有關係的人——估計家裏人和‘神使’搞了關係——家裏還有無線電，你能相信嗎，每個人都在用鋤頭，甚至一些是徒手挖石頭的年代，竟然已經有了無線電這種東西……”

    “無線電中播放的訊息確認了謠言的真實性，然後有‘神使’倒戈，事情的緣由我們一開始並不清楚，之後才知道，原來是‘神使們’在不受控制地衰弱……”

    “並不是所有‘神使’都這樣，只有虎級以上的人才會像被詛咒了一樣地實力消退，就算是消退到狼級仍然不停止，一直到變成凡人。”

    “一個人的名字一直被提到，阿提尼斯，也就是喵大人的真實名字。傳說中，是他釋放了這種恐怖的病毒，也是他選中了11個人……”

    “這些人中有一些是當地的土著，有幾個之前還是‘神使’，那幾個‘神使’居然逃過了詛咒……後來有人分析，是喵大人賜給他們的印記讓他們免受詛咒，在很多人看來簡直是奇蹟。”

    “這11個人中的幾個本地土著，在喵大人的指導下，實力突飛猛進，像是沒有瓶頸一般。他們在當地的各個聚落傳授修煉的方法，然後，新的法師開始如雨後春筍般暴增，我也是其中一個……”

    王靖康的眼中出現了異樣的光輝，看來當時的生活給了他難以磨滅的記憶。

    “力量天平漸漸的傾斜，這個過程說短不短，也持續了六、七十年，然後，與‘神使’的戰爭爆發……戰鬥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一方面固然時因為那11個人是唯一的高階戰力，一方面也是因為‘神使’，他們已經不再敢再進入法師之島”

    “但當島嶼上的土著們正要歡慶勝利的時候，喵大人卻突然消失了，就像它出現時那樣，不露一絲痕跡……”

    楊泉不得不打斷王靖康，“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但這個什麼詛咒，也太奇怪了吧？而且現在不也有虎級法師在島嶼上嗎？”

    王靖康將已經燃燒到尾端的菸頭丟掉，搖搖頭，“從現在的眼光來看，當時的情況更像是一個巧合，所有人都以為法師到達虎級就會受詛咒，但後來那11個人中的一個後來做了解釋，只有外界的虎級法師進入纔會力量消退，本地的法師不在其內，而且，只要是生活上一段時間，這種詛咒就會消失……所以世界法師協會這幫人才會只將鼠級、豬級的人送到島上來，這些人就算在島上突破到虎級，也已經是幾十年，幾百年後了，詛咒不會影響他們……”

    “等等，為什麼……你們後來又和那些‘神使’談了條件嗎？”

    “沒錯，不然你以為呢，現在這個島上的所有建築、道路，還有制度，可以說都是外面的人帶給我們的，當人知道生活可以過的更好，你以為他們還能忍受像野人異樣漫山遍野地跑嗎？”

    楊泉一時間無法接受，因為這個故事聽起來實在十分的荒謬，那些殘酷的過往，在王靖康的三言兩語中被帶過。但他又不得不相信，或許是因為男人的話語，還有認真的神色。

    “我到現在一直有一個疑問……這個島到底是在世界上的哪裏？我從沒在書本上看到過這個島的訊息。”

    王靖康的神色看起來似乎還沉浸在剛纔的述說當中，“其實我也不知道呢，因為我從沒到外面的世界去過……如果你有機會‘出去’，希望下次過來的時候，能夠告訴我。”

    他又掏出一根菸，“好了，故事講完了，你應該聽一聽我到底要你幫什麼忙了吧？”

    楊泉沒有回話，但是他看著王靖康，顯然在等著他說話。

    喵大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啊。

    “我的妻子，是我在幾十年前剛娶過門的，”他不等楊泉開口，就自己解答道：“雖然我以前以為愛情這種東西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了，但當真的來臨時……就算有400多年的閱歷也是承受不住啊……她是從外面進來的，也是個法師，現在是狼級高階。”

    王靖康嚴肅地望著楊泉，“最近幾年，她的身體突然變差，我本來以為她是病了，雖然說法師生病這種事情有點可笑，但幾年間總也是有一兩次的……但後來，我發現她的實力竟然開始倒退，就像那個傳說中的詛咒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