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歷206年，北條高中，3月中旬一個算得上是暖和的上午，一群高中生陸陸續續地走到教室。那時候的教室即沒有空調也沒有電視等等各色的高科技裝置，只有破破爛爛的課桌椅和一面小得只有兩平方左右的黑板。

    一顆年輕的男人突然走進他們的教室，沒有對那幫年輕人說點什麼，就自顧自地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雖然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羅清河，這是黑板上寫下的字。

    “這個學期開始，楊老師因為身體的問題不能再帶你們這一個班級了，我會暫時代替他，做你們的班主任，我姓羅，名字叫清河。初次見面，大家多多關照。”

    ……

    “狗屬於脊髓動物，哺乳綱……狗的嗅覺特別靈敏，經過訓練的狗能夠分別出10萬種以上不同的氣味。這裏提一下，鼻子最靈敏的人類也只能辨別1萬種左右的氣味。它的聽力是人聽覺的16倍，聽力的距離是人的400倍……而且，據科學家研究，狗是最先被馴化的動物，馴化的歷史已經有上萬年……”

    北條高中，北條縣最底層的高中，一個幾乎是什麼人都可以來讀書的地方，這群小孩與其說是在接受教育，不如說是被大人們關在一個地方，好讓自己可以專注在金錢和生存上，不被青春期的荷爾蒙誤傷。老師的教育根本提不上所謂的“高素質培養”，也無關對身心成熟前的引導，只是照本宣科，完成任務而已。

    “現在進行課後的討論，大家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提出來。”

    相比起令人昏沉欲睡的講課，學生們更對這個環節有興趣，許多人都從課桌上爬了起來，或許其中也有接近飯點的因素。

    “那個老師，聽你說的，我總覺得應該是狗馴化人類，而不是人馴化狗啊。而且人類的歷史真的有一萬年嗎？我小學上的常識課都說，我們人類的文明只有一千多年……”

    “陳同學，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人類能夠馴化狗不是因為我們有比狗更強壯的體魄，也跟鼻子的靈敏度或者耳朵的靈敏度沒什麼關係，而是因為我們人類的智慧，大腦！人類會使用工具！這是自然界中獨一無二的……”

    講臺上的老師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他很高興，這個已經年滿16週歲的孩子能提出一個平常9週歲兒童就知道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還在他的解答範疇之內。

    “至於第二個問題，人類的文明史雖然是隻有1000多年，但是呢，在之前還度過了一段漫長的矇昧時期，只是沒有什麼文字敘述流傳下來而已。不過有各種證據證明第一個人的出現到現在已經有1000萬年的歷史。”

    “哇……”

    “也就是說，只要狗和人一樣聰明的話，人類就會被狗馴化是嗎？”

    一個突兀的聲音從教室的角落裏傳了出來。

    教室裏安靜了一秒鐘，然後所有人都鬨堂大笑起來。

    這個時候，下課鈴及時地響了起來。

    “下課。”

    ……

    “楊泉，聽說你又在上生物課的時候搗蛋了是嗎？”

    “你跟我說下，你是做了什麼讓張老師這麼生氣？”

    “這樣子是嗎……我覺得的話，就算狗和人類一樣聰明。也是不可能勝過人類的。”

    楊泉第一次抬頭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材有點瘦小，褐色的羽絨衣下是已經快凸顯的小腹。

    “為什麼呢？”

    “因為人類不只是會思考的動物，還擁有各種豐富的感情，比如說親情、友情、愛情，還有奮鬥的慾望，同隊協作的精神，當然也會有懶惰和消極的情緒，不過呢，總的來說，人能夠成為萬物之靈不是沒有原因的。”

    “也就是說，由果推因？”

    “嘛……也可以這樣說。”

    “那麼如果狗也有這種感情的話呢？”

    男人思索了一陣子，“那就不是狗了，而是接近於人類的妖怪了啊。”

    楊泉將手從褲帶中拿了出來，“老師，你叫我過來主要是有什麼事情？天色已經很晚了。”

    羅清河這個時候纔想起自己本來的目的，“不好意思，其實我叫你留下來，主要是想叫你幫我一個小忙。”

    “小忙？”

    “對，最近老師在進行一個課題，我覺得楊同學應該會感興趣，才擅自叫你過來，這個課題的名字叫，《關於如何讓人類滅絕的研究》。”

    “《關於如何讓人類滅絕的研究》……什麼意思？老師想毀滅這個世界嗎？”

    “當然不是，只是研究在何種情況下會讓人類社會徹底崩潰，只是做一個腦海中的構思而已。楊同學有興趣嗎？”

    “嗯……我每天晚上都要去打工，恐怕沒有時間。”

    男人坐在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沒有問題，只要楊同學願意幫忙，我會付你工資的，還包吃住哦。”

    “好吧。”

    ……

    楊泉看著眼前熟悉的同伴，他的臉在慢慢地發生變化之中，黑色的絡腮鬍依舊還在，但是整個臉型已經與從前完全不同。

    漢克變成了另一個人，也是他曾朝夕相對的人。

    他不禁喊了一聲，“羅老師？”

    “漢克”或者說“羅清河”睜開了眼睛，“又再次見面了呢，楊泉。”

    他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急速地褪去，心臟發出不甘的悲鳴聲。妖氣正從楊泉體內轉移到他懷中的人身上。

    “你到底是誰？”

    “你可以稱呼我為，菲尼克斯。”

    此刻還是赤身裸體的男人從楊泉的懷中站了起來，但是他的手還是搭在楊泉的肩上。

    “我的王，你終於歸來了。”凱布利激動地跪下，他完美的面容變得扭曲，上面掛滿了淚水和鼻涕，不過他低下了頭，讓楊泉看不清了。

    力量還在繼續從楊泉身上轉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於如何讓人類滅絕的研究》……嘻嘻嘻，你忘了嗎？”菲尼克斯反問楊泉，然後又自言自語地說道：“的確，你已經都不記得了啊。”

    “還是我幫你做的記憶清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