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憑什麼啊。”代號T張開嘴，露出了滿是鮮血的口腔，說著，“或許面對著絕大多數……半分之五十，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高位者，他們都比我們這些低位者更厲害，更該享受這一切，更該比我們有更好的出發點，可……剩下的那百分之一呢？”

    代號T說著，豆大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流到了嘴角，和鮮血混合在一起，渾濁極了，“經歷過那些高位者之後，臣妾就常常在想……憑什麼啊，如果臣妾有他們出生時有的那一切，臣妾一定會比他們做的更好，不會日復一日的要爲了生存被不同的大人們侮辱……作踐。”

    “臣妾就是……不甘心啊！憑什麼他們可以擁有更好的能量體系，擁有更好的力量資源，而臣妾就得跪在他們身前吃他們的殘羹剩飯……為什麼諸天萬界的財產私有化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推翻了，為什麼力量私有制……就不行呢？”

    代號T說完這些，才擦乾淨了臉上和嘴角上的鮮血與淚，臉上露出了一片死灰，對著張凜楓黯然說道：“臣妾說完了，大人如果想動手，請便吧。”

    張凜楓有些艱難的動了動喉嚨，沉默了半天，沒有動手，反而對著代號T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虛這麼做，是爲了打破力量私有制？”

    “是的。”代號T點了點頭。

    “可為什麼要把世界搞成這個樣子？”張凜楓繼續問著，“為什麼要把無辜的人變成只知道享樂的豬？”

    “大人錯了，不，應該是臣妾說錯了，”代號T回答道，“虛已經在這種理念的基礎上在很多世界中都進行了試驗，但在很多試驗中，試驗品都會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重新陷入對力量私有的追求和權力的爭殺中去。只有將人這麼養，才能真正的消滅痛苦。”

    “這根本就沒有消滅痛苦！更何況，人類根本不應該是養的！人類是活著的，我們應該有無限的可能性！”

    “對大人來說當然是這樣的，可是對臣妾這樣的低位者來說……”代號T依然保持著和剛纔一樣的語氣，可張凜楓卻感覺她此時的話音凜冽的像寒風，沒一點溫度，“可是對臣妾這樣的低位者來說，人怎麼可能不養呢？不養臣妾這一類東西吃什麼啊，臣妾不想死，真的不想。”

    “你閉嘴！”張凜楓沒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憤怒，站了起來對著代號T吼道，張凜楓吼完之後代號T也立刻就乖乖閉上了嘴，老老實實低著頭做好，乖巧的不能再乖巧。

    可看到代號T如此乖巧的樣子，張凜楓卻只感覺自己心口中的那股怒火越燃越旺了，他此刻竟無比希望代號T能頂他幾句，哪怕給他翻個白眼都成。

    可代號T卻沒有，安靜的彷彿就真的像一條被馴化好的羊，安靜，聽話，乖巧……可這不是張凜楓想要的樣子，也不是張凜楓想要世界裏人該有的樣子……可這一切就這樣呈現在張凜楓的面前。

    冰冷，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