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很清楚，這孩子這麼跟著她一輩子算費了。

    學醫講求刻苦努力，不過也要有天賦。

    單是教她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就已花費三個月。

    她悟性，記性差也罷了，關鍵身體很不好，累到後經常會頭暈眼花。

    這樣是絕對學不好醫術的。

    這些蘭子月明白。

    都說笨鳥先飛，但身體太差，就算再努力也飛不起來。

    “苗淼，快些起來，我答應你便是，可葫蘆那小丫頭如此崇拜你，估計不會願意留下。”蘭子月聽完他們的相遇，苗淼完全就是救贖她的天神。

    小丫頭把他當成師父和父親崇拜，要真跟他分開，會很難受的。

    “姐姐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反正還有半年的時間，我希望你能幫她尋條出路，是你說的，每個人都有特別的天賦。”

    接下來的日子，蘭子月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葫蘆身上。

    跟苗淼說的差不多。

    歲歲和羽羽一天能認下的字。

    她花了快三個月也沒叫葫蘆記下。

    不僅如此，她稍微幹活就會頭暈噁心。

    嚴重時還能隨時暈倒。

    教她打算盤，她才聽幾句就睡熟過去……

    多次嘗試後。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騎馬射箭，木工鐵匠做豆腐，叫賣倒賣做生意她全都不會。

    都說360行都能出狀元。

    蘭子月試過三百多個職業，葫蘆全都不適合。

    今兒他們從媒人家裏出來，全都喪著臉。

    “蘭夫人，我說句實話，你這個遠戚家的妹妹不太適合幹我們媒人這一有行，你也知道我們靠的人脈和嘴，在我看來你比她合適一千倍，要您真有興趣做我們這行，我可以幫你介紹生意……”一路上蘭子月腦袋裏全迴盪起媒人們的話。

    有些失望，三教九流那麼多行業沒一個適合葫蘆的。

    多虧她命好，遇到苗淼出手救下她。

    不然就她這麼弱的身體，不好使的腦子和直線條的思維，估計逃過被賣的命運最後也會淪為乞丐。

    “夫人，我是不是很沒用。”葫蘆攥緊褲腿，方纔幾個媒人跟蘭夫人說的話她全聽到了。

    她知道自己很笨，不懂看人臉色說話，身體一般。

    這都三個月了，連十個字都記不住。

    什麼忙都幫不上。

    師父前天跟她商量，說要她留下來跟夫人學東西，五年後來接她。

    她知道自己不是學醫的料，不想繼續讓師父擔心。

    她必須要在師父離開前，找到自己能做的事，學一門手藝等他回來。

    “沒事，葫蘆你千萬別多想，每個人身上都有過人的天賦，你千萬別聽那些媒人亂說話……”蘭子月看出孩子深受打擊。

    心裏很不舒坦。

    蹲下身子摸下她的腦袋。

    慢慢來，她就不相信葫蘆什麼事都做不好。

    回去後蘭子月去找苗淼，將今兒的事全給他說了。

    “抱歉，姐姐我知道葫蘆這丫頭不聰明，可她沒媒人們說的那麼差。”自己的徒弟自然是要向着的。

    到現在，苗淼都還記得前些天跟葫蘆說自己要單獨離開的事。

    小丫頭明明很難過，嘴角卻一直努力上揚。

    還說會好好留在蘭子月身邊學東西。

    以後會經常給他寫信的。